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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个腿还能心率飙升?
大伙儿疑惑地看向席嘉树。
……怎么记得席嘉树前不久做的也不是什么剧烈的跳跃?好像还在休息椅上休息了很久?
此刻, 只见席嘉树结束压腿,三步当两步地迈向了洗手间。
……心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复下来。
不过这会, 也没多少人注意着电子屏幕上席嘉树的心率, 大多数人的目光都是落在了赵凌玥身上。
赵凌玥正在冰面上做热身运动。
上了冰的赵凌玥与陆地上的她有了一丝变化。
如果说陆地上的赵凌玥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那么冰面上的她则宛如一位坐拥江山的女王, 气场全开, 眉梢间又带着不容侵犯的美艳。
老曾早已从席嘉树与林泉口中听闻了赵凌玥的天赋, 只是从未亲眼目睹过,眼下赵凌玥即将开始练习,倒也好奇,索性绕了个圈子,从男单那边走过来。
林泉瞧见老曾, 扬扬下巴,说:“在三亚一个月, 她的动作和技术基本没有大问题,唯一的弱项是力量, 但力量这种东西,是可以后天弥补的。三亚集训一个月,她的体能已有所上升,假如早个几年进入国家队,平昌冬奥会上的卫冕女单花滑金牌的人一定会被改写, ”说到这儿, 林泉的语气里有一丝遗憾和惋惜, “现在年纪是迟了些, 但也不算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毕竟她也不是刚开始接触花滑,也是从小到大都在接触,仅仅是没有参加过任何比赛而已。二十三还在滑冰的姑娘们,也有很多,像之前的陈凡不也二十七才退役?二十五岁还打破了个人记录。她才二十三,即便二十七八退役,仍有四五年的时间。四五年的时间,能参加很多比赛,甚至能为我们国家的女子单人花滑迎来新的面貌。”
老曾打量着赵凌玥,没说话。
反倒是另一边的王海嗤笑了一声,说:“天赋这种东西,适合在应出现的年龄段,过了该过的年龄,再有天赋,也只是心有余力不足。”
林泉说:“话不能说得这么绝对,王教练,有些话不妨等看了赵凌玥的表现之后再说。”
和林妍一样,赵凌玥也在练习阿克赛尔三周跳。
在三亚集训的一个月时间内,赵凌玥不是没有跳过阿克赛尔三周,而是完成度不高。林泉给赵凌玥找出了问题的关键,她力量不足,没办法支撑在她半空中完成三周的圈数,但眼下力量逐步提升,她做出一个阿克赛尔三周跳的完成率将近百分之七十。
而当今在女子单人花滑里,在世界级别的赛事里,被国际滑冰联盟承认的阿克赛尔三周跳的女单选手里屈指可数,仅有三位,俄罗斯的阿加塔,日本的尤里奈奈,以及韩国的宋金善。
而今天林泉让赵凌玥展示的正是阿克赛尔三周跳。
赵凌玥自然不会不明白林泉招她进来所承受的压力,也知道今日在首钢体育园的首秀至关重要,最起码能让大家知道一件事,林泉选择她是明智且正确的。
但她自己并不满足一个阿克赛尔三周跳。
她想挑战更高的难度——阿克赛尔三周跳连接后外点冰两周跳,也就是3A+2T。这是相当高难度的跳跃动作,即便放在占体力优势的男单面前也只有高水平的运动员才能做得出来。
赵凌玥闭眼。
她深呼吸一口,睁眼时眉目间的表情已经有些不一样,周遭的人和事仿佛通通都褪了颜色,她眼里唯一有色彩的便是自己和冰面。
滑行。
跳跃。
半空中迅速旋转,只有两周。
她落回冰面,轻轻地喘了口气,又再度尝试。
滑行。
跳跃。
半空中旋转,还是只有两周。
她的动作有点儿急,但是阿克赛尔两周跳仍旧算是属于做得十分漂亮,并不逊色于前不久林妍的两周跳。若是有什么不一样,大抵是赵凌玥的收尾动作有些迟钝。
王海又嗤了声,说:“能完成2A(阿克赛尔两周跳)的运动员海了去,不说国家队里,省队里一抓也一大把,我没看出林教练你口里的赵凌玥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林泉没说话。
他沉默地看着冰面上的赵凌玥,眉头微微轻拧。
林薇薇倒是很捧场,和身边的郭小慈说:“凌玥的实力远不止如此,你是没见过她的自由滑,动作行云流水,又富有美感,我敢保证你看过一次就想再看第二次。”
说着,又轻飘飘地瞄了眼不远处的林妍,呵呵两声。
林妍离两人不远,自是不可能听不见,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林薇薇,说:“这不过是练习,真上了比赛场地,心理素质一不好,落冰摔了分数就糟糕了。”
话是这么说,林妍还是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于她而言,这位长得分外漂亮的表姐是她小时候的噩梦。
彼时刚刚接触滑冰,她和表姐都在同一个冰场上学习,跟的教练也是同一个。
教练特别喜欢她这位表姐,对于表姐小时候便已经展露出来的花滑天赋赞不绝口,但凡要当模范例子时,表姐必然是第一个上场。她起初以为是自己入门比表姐晚个一两年,所以才不能像表姐那样优秀,然而并不是。
她仿佛永远都无法追赶上。
只要表姐在,不论她多努力,或者比以前更有突破,都不过是萤火之光。
所有人的目光都只会停留在表姐身上,赞扬她的技术,赞扬她的完美。
每个人小时候都有一个邻居的好学生作为对比,而赵凌玥则是她童年时最大的对比,以及不堪回首的噩梦。再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她这位天赋极佳的表姐不再滑冰,而她也跟随面临离婚的母亲离开了上海,去了北京,从此便鲜少与表姐一家联系。
如今再见表姐,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她微微地勾唇,心里还有几分舒坦,仿佛为小时候的自己争了一口气,尽管晚到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