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还是个少年，心中想什么，面上就表现出什么，完全不会隐藏自己的想法。

凤曦一眼就看透了他在想什么。

“觉得我这么做，让剑阁和阵法阁这两脉失去了优势是吗？”

燕北微红着脸，想了想说道：“是我狭隘了师父，您心里念着的是整个门派的利益，而我只能看到眼前。”

凤曦摇了摇头，说道：“那如果我还准备将这功法传至整个修真界呢？”

燕北瞪大了眼睛，满眼都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凤曦。

如果说凤曦心里装着的是整个门派，那他还是能够理解的。可是这明明就是提升门派实力的好东西，为什么还要流传出去呢？换做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门派，怕捂着都来不及，还得日夜担心有没有其他门派的探子。

他想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

燕北脸上的不明白写的清清楚楚。

凤曦从前也收过两个记名弟子，但是带的时候也都是点拨散养为主，从没有将话说的明明白白过。而燕北，是她在这个世界收的第一位弟子，且瞧着天资确实比她在上个世界的弟子差远了，一句话藏大半句，他可能领悟不了。

想到此，凤曦便说道：“你觉得我们这个世界正常吗？或者说，它完善吗？”

燕北摇摇头。

这是任何一个修真界中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修士修行到最后，不管怎么样都是一条绝路，这样的世界又怎么可能是正常的？

凤曦继续说道：“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两个人做出努力就可以的，这需要全修真界的人共同努力。我不知道这个世界变成这样的原因，但是如果有能够让所有人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法子，那么它就应该被所有人知道。天道之下，世界的主角是人，只有人往好的方向发展了，世界才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天道法则不全，但是每个世界的天道都有自我完善的机制，而重点，从来都在群体而不在某一个人身上。

凤曦想要打破灵根的桎梏，让自己能够顺利修行。可是修行之后呢？走到渡劫，眼睁睁看着绝路到来吗？

凤曦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此时她的心里甚至隐约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燕北听得还是迷迷糊糊，仿佛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

他出自小家族，倾尽家族的资源才能让他在外门修炼到练气三层的修为，眼界本就不高。在进入苍梧宗以前，他见过听过最多的，也都是修士们为了一株灵草大打出手，为了修炼资源六亲不认，一朝得势狂妄自得的人。所以燕北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实力的重要性。

出于从小养成的惯性思维，让他觉得保留底牌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师父的意思是，只有所有的修士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世界才能够一点点变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