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知道,什么叫背着整个世界了。”
顾逸迩咬了一口他的后颈:“你说我胖?”
“不是。”司逸缩了缩脖子,眼神还稍许有些清醒,只是语气懒懒的,“是说你,是我的整个世界。”
顾逸迩不说话了。
两个人终于回到了家。
司逸打开灯,换了拖鞋就走到沙发那里将她放下。
刚转头,就看见她捂着脚后跟。
司逸坐在她旁边,问道:“是不是磨出血了?”
顾逸迩点点头。
“那就别穿这一双啊。”司逸蹙眉,起身往卧室走去,“等着,我去给你拿药箱。”
“你懂什么?这叫为美牺牲。”顾逸迩小声反驳,没让他听见。
家里有个医生就是这点好,药品齐全,小病基本上都能在家里找到药。
他提着一个小药箱回来,坐在她身边,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轻声道:“用络合碘先消消毒吧。”
黄色的液体涂在她的脚后跟处,感觉冰冰凉凉的,顾逸迩下意识的缩了缩脚。
司逸皱眉,打了一下她的脚:“缩什么?又不疼。”
“谁说不疼。”顾逸迩扬眉,“又不是擦在你伤口上,你当然随便说咯。”
司逸叹了口气:“好好好。”
低头在她的伤口处吹了吹。
温润的气息在伤口上激起一阵痒意,顾逸迩这回忍住了,没好意思矫情的说还疼了。
最后贴上创口贴,大功告成。
司逸将药箱整理好,嘱咐她:“这两天先穿宽松的鞋子,听到没?”
“不穿高跟鞋我会死的。”顾逸迩皱着鼻头,一脸心不甘情不愿。
司逸捏住她的鼻子:“为你好,你怎么还不听话呢?”
“不穿就不显高,就不好看。”顾逸迩一本正经的解释,“你是男人你不会懂的。”
“你怎么都好看。”司逸将手按在她的头上,“听话,我去洗澡了。”
“你等等。”顾逸迩忽然拉住他的衣服。
司逸又坐下了:“怎么了?”
“你,还给别人这么处理过伤口吗?”顾逸迩口齿不清的问了出来。
“肿瘤科的不负责这种皮外伤。”司逸不知道她问这个到底是什么目的,但还是回答了。
“不是,我是说,你当医生之前,就,念书那会儿。”顾逸迩只好又把问题细化了一点。
司逸点头:“有过。”
顾逸迩眯眼:“给谁?”
“给你啊。”司逸笑了,“忘了吗?高中那会儿还是我背你去医务室的。”
“再早一点呢?”顾逸迩有些不甘心,继续刨根问底,“比如初中,小学。”
“我那个时候喜欢打架,都是别人给我处理伤口。”司逸站起身,解开衬衫扣子,“等我洗完澡你再问吧,一身的酒气难受死了。”
司逸去洗澡了。
顾逸迩泄气的拉过沙发上的抱枕用力捶了捶。
她今天喝的有些多,但又不至于醉倒,所以做事都格外大胆。
比如现在,站在浴室门口。
她敲了敲门:“司逸。”
透过淋浴的水声,浴室里,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悠远:“干嘛?”
“我们一起洗吧。”
“……”司逸经过热水洗涤,早就清醒了大半,他顿了顿,语气有些奇怪,“你喝醉了吧?”
“没有啊,我清醒着呢。”顾逸迩语气很正经。
“…那你进来吧,门没锁。”
顾逸迩小心翼翼的打开浴室门。
一阵白汽冲着脸上扑来,怪热的,顾逸迩用手将白汽挥散,又问了一句:“我进来了哦?”
“嗯。”司逸语气很淡定,“拿衣服了没?”
“没有。”
司逸正在打沐浴露的手顿住了。
她今天真的好奇怪啊。
实在是觉得不对劲,司逸关上淋浴头,将隔间浴室门打开,就看见她正鬼鬼祟祟的作出要扒门的姿势。
“……”司逸皱眉,“你洗澡不脱衣服的吗?”
“哦,不急。”顾逸迩眨眨眼。
司逸又指了指她身上那条裙子:“你这裙子能沾水?我记得你说过是特意定制的。”
因为淋浴头关上了,没有热水出来,司逸又打开了隔间门,所以白汽渐渐消散,顾逸迩看清了他现在□□的样子。
他的身体很匀称,不瘦,但绝算不上胖,锁骨精致,肌理白皙,从肩颈开始划出两条完美的线条直到腰腹,腰部精瘦,小腹处的几块肌肉正随着他的呼吸若隐若现。
再往下,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司逸注意到她的视线,酒气又有些上涌,撑着门低头问她:“你到底是想洗澡还是想跟我做点别的?”
“我只想采访你几个问题。”顾逸迩泄气道。
“不能等我洗完澡问吗?”
“我忍不住了。”顾逸迩抬眼问他,“你以前是不是喜欢过别的女孩儿?”
司逸愣了一会儿,随即笑出了声:“小醋缸子,果然在想这件事呢。”
“有意见吗?”顾逸迩凶巴巴的反问他。
司逸咳了咳:“没有。”
“那你快回答。”
“没有啊。”司逸挑眉,“只喜欢过你一个人。”
“那小学那个,是怎么回事?”顾逸迩不死心。
“那个女孩儿只是我小学的时候参加一个音乐比赛,她跟你一样,都是学小提琴的。”司逸耐心解释道,“那个时候我很排斥学钢琴,努力练习就是为了考级和拿奖。后来那个女孩子在台上拉了首夜曲,就是我们都喜欢的肖邦的那个,我是因为她才喜欢上这曲子的,所以对她印象比较深刻,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顾逸迩果然没有那么生气了,反而表情还有些微妙。
“什么音乐比赛?”
“就是省级的中小学生乐器大赛啊,你没参加过吗?”司逸垂眸问她,“你不可能没参加过吧,你比我还喜欢拿证书。”
“那女孩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白色公主裙吧,问这个做什么?”
顾逸迩抿唇,神色复杂。
“你慢慢洗吧,我不打扰你了。”她转身就要走。
司逸一脸茫然:“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
奇了怪了,平时可没这么好哄啊。
他心里头又有些不爽了。
难道她对自己已经不那么爱了吗?
司逸觉得自己也有些矫情,关上门打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先洗澡了。
顾逸迩径直走到卧室,啪的一声倒在了床上。
太丢脸了,死都不要告诉司逸真相。
她居然吃她自己的醋。
说出去都笑掉大牙。
顾逸迩咬唇用力蹬了蹬腿,又用手在柔软的床垫上重重捶了几下,红着一张脸埋进了枕头里。
也不知道这样待了多久,反正司逸都洗完回卧室了,她还在床上趴着。
司逸喊了她一声:“耳朵,去洗澡。”
“嗯,马上。”她嘴里说着马上,但身体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怎么回事啊?”司逸将她翻了个面,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脸怎么这么红?”
顾逸迩捂住脸:“你别管我了。”
“我不管你谁管你。”司逸转身又要把医药箱拿出来,“量量体温先。”
顾逸迩一屁股坐起,拉住他的睡衣:“没发烧。”
“那你怎么了?”司逸坐在床边,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是不是还在生气?”
顾逸迩摇摇头,推开他就要下床:“我去洗澡了。”
“耳朵,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有什么问题都要当面说出来,这样才能两个人一起解决。”司逸微微蹙眉,拦住她不准她离开,“到底怎么了?”
她烦躁的把头发揉乱,吼道:“害羞!行不行!”
司逸更奇怪了:“明明是你提出要跟我一起洗澡的,我以前说你都直接拒绝的。”
“……”顾逸迩鼓嘴,懒得理他了,“去洗澡了。”
司逸有些无奈。
只能等她洗完澡回来再解释一遍了。
等他都把头发吹好了,耳朵还没回来。
因为喝了很多酒,到这个点,他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本来想躺着等她洗好,结果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唇上有软软的触感。
他没睁眼,也没反抗,随她折腾。
直到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司逸要是还不明白她的意思那就白当男人了。
他一把握住她的腰,将她反压在床上,反客为主的吻上她的唇。
可能是动作有些粗暴,她有些不适的嘤咛出声。
司逸放慢了动作,手指轻轻勾了勾她的下巴,语气低沉:“别生气了,这辈子我只喜欢你一个。”
“我知道。”顾逸迩嘟囔着说道。
“知道那别扭什么呢?”司逸眯眼,刮了刮她的鼻子。
“就是觉得自己好喜欢你。”顾逸迩一本正经,“有点不好意思。”
司逸顿了很久。
黑夜中,他的低笑声像是蛊惑神智的烈酒,勾得她七魂八魄全都不剩。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我也好喜欢你。”司逸低头,蹭蹭她的鼻尖。
接着,他从她身上离开,离开了床,一气呵成的将她抱起,从卧室走了出去。
打开浴室灯,司逸将她放在冰凉的洗手台上。
“干嘛?”她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别怕。”司逸温柔一笑,“今天试试这儿。”
“不行。”顾逸迩皱眉拒绝,“刚洗了澡。”
“那待会,再试试浴缸,顺带给你重新洗个澡。”他有的是办法。
“……”骚不过。
***
第二天。
纵情欢愉过后,问题很大。
“你没戴套!”顾逸迩指着他的鼻尖斥责。
司逸垂眸,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怀了就结婚。”
顾逸迩气急败坏:“结你大爷,滚蛋吧你。”
她摔门而出。
司逸也有些生气了,昨天晚上还情意绵绵你侬我侬,今天一穿衣服立马就不认人了。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顾逸迩一边气冲冲的开车,一边猛按喇叭。
“会不会开车啊!”
撞到了她的劳斯莱斯,哭的可是你们这群乱开车的!
忽然手机响起,顾逸迩接起蓝牙,语气烦躁:“干嘛?”
林尾月的声音小小的:“逸迩,昨天付清徐跟我求婚了,他连钻戒都买好了……”
“……”顾逸迩语气平淡,“我们先绝交三天吧,拜拜。”
她扔下蓝牙耳机,又按了下喇叭,催着前面的车快点开。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不是,只有司逸是大猪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