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振天的话音刚落,玉子祁和连枢同时侧眸对看了一眼,不过一瞬间就移开目光,“臣领旨。”
“连枢。”听到玉子祁应了下来,南宫振天才目光沉沉地看向了连枢。
连枢也抬头看着他。
“再有几日便是国宴,西芜使臣马上到达上京,到时候就由你负责接待他们,若是做好了,这次的事情一笔勾销,待你成婚的时候朕还可以将你母妃要求了多年让你承袭连王爷这个封号给你,若是没做好……”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只是不轻不重地‘嗯哼’了一声。
“陛下,这……”一旁的安娴静正要说话,南宫振天一个沉锐的目光过去便让安娴静噤了声。
紧紧地绞着手中的锦帕,保养地极好的面容上带出了一分冷然的不赞同,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不甘心。
连枢今年不过十七,没有及冠没有成年凭什么承袭连王爷这个身份?!
陛下对连枢未免太过纵容了!
不就是因为连枢是苏沐的儿子么?
闻言,连枢眸子微不可见地沉了一下,一缕暗沉的幽芒瞬间闪过,快地难以捕捉。
这次的国宴可不是简简单单地表达三国友好邦交的宴会,如今三国朝堂之上都不是很稳,东凌政权新旧交替,诸位皇子明争暗斗,大臣相互倾轧;西芜的权势根本就不在皇室手中,夜家和任王府分庭抗礼;至于北越,阿绯身为北越摄政王,权倾北越,可是只要他没有谋反的心思到底还是受凤临天的牵制,这次的国宴,明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波涛汹涌相互试探,要想不出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比如这次凤临烟失踪,不就是有人暗中想挑事么?!
陛下这个给了她一个烫手的山芋啊!
有些危险地眯缝了一下眼睛,细长的丹凤眼中,浮现了一抹诡谲之色。
在抬头的瞬间,各种神色尽数敛去,依旧是往日里那般张扬不羁的魅然,“好。”
掷地有声的一个字,直接应承了下来。
南宫振天一勾唇,沉声道:“好,既然如此,这两件事情就分别交给你们去办了!”
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南宫振天忽然看向了玉子祁,威严的面容似是笑了笑,饶有兴致地问,“玉子祁,前不久太后送了些世家小姐的画卷去桫椤之林,你可有心仪的女子?”
玉子祁眸光一沉,清雅拔俗的精致面容浮现了一抹凉意。
连枢意味深长地挑了一下眉梢,侧眸看了一眼玉子祁,没有说话。
安洛离也看了玉子祁一眼,似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倾心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对玉子祁的感情并没有办法让她对此丝毫不关心。
然后又看了连枢一眼,安洛离忽然觉得,其实玉子祁和连枢倒还是真的挺般配的。
如果他们两个在一起,她可能还是比较能接受,毕竟玉子祁不喜欢自己,连枢也不喜欢自己,她对连枢也没有男女之情。
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之后,安洛离清和淡然的眸子忽然滞了一下,神色变得十分怪异。
她觉得,她可能真的是魔怔了!
竟然想着自己的前未婚夫和现在的未婚夫在一起!
见玉子祁没有说话,南宫振天略带感慨的话语已经传了过来,“我与你母亲关系一直不错,这些年她虽然不在上京,但是我们之间也有书信来往,你的婚事她其实也挺上心的!”
玉子祁没有说话,本就微淡的面容神色更加薄淡了几分。
他感激母亲当年将他从北越带回来并且带回了玉家抚养,可是,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
对于谢灼这个名义上的母亲,他其实并没有多少感情,甚至还不如他与谢王府的人关系来的亲厚,自他记事以来,他和母亲说过的话,也就那么寥寥几句。
甚至于至今为止,他都不清楚母亲为什么要将他带回玉家。
“若是你没有心仪的人,朕倒是可以……”南宫振天的话还没有说完,玉子祁就出声打断了他,“陛下,我有心仪的人。”
话语清清淡淡的,带着如幽泉一般的清凉。
听到玉子祁这句话,连枢细长魅然的丹凤眼微微顿了一下,眸眼一侧,眼角余光不经意地在玉子祁清冷无暇的侧脸上流转了一圈,然后又漫不经心地收了回来。
安洛离非常难得地挑了一下眉梢,下意识地看向了连枢。
至于南宫振天,也在看了连枢一眼之后沉下了眸子,笑了一声,只是眸光依旧犀利没有半点笑意,“哦?不知道是那家小姐?”
说话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音。
见玉子祁看向了连枢,南宫振天的脸色在一瞬间就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