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世子’那三个字,怎么听怎么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给我送过去吧!”怀砚有些不大放心地开口。
怀书虽然性子不算稳重,但是也并不冲动,但是,若是遇上连世子,还真是不好说。
毕竟,这么多年,怀书一直因为五年前的事情记恨连世子。
“不用,我自己送过去!”说这句话的时候,怀书的眸子一直盯着远处凉亭中那道妖红色的身影。
这些,出岫是真的有些坐不住了。这位会做糕点的怀书一看就是个冲动的二愣子,而且还是个讨厌世子的冲动二愣子!
谁知道他会对世子做些什么?!
“没事,公子不会让怀书胡来的!”一旁的怀砚再次淡道了一声,然后轻笑一声,“怀书也就看上去暴躁冲动,实际上心里还是挺有数!”
不然的话,公子也不会将他留在身边这么多年。
此时。
暴躁冲动的二愣子已经拎着食盒走到了凉亭,“公子!”
虽然是在唤玉子祁,但是带着明显怒火和不悦的眸光一直未曾离开过连枢身上。
“连世子。”就连声音,都是带着那种压低了的怒气和愤恨。
“怀书!”玉子祁清泉绝水的眸子微微一凉,声音也淡了些许。
怀书紧抿着唇,下颚绷地很紧,一双眸子依旧是盯着连枢,只不过没有那种近乎于实质的恨意。
将糕点整齐地摆放在木桌上之后,怀书重新拎起食盒,连声音,都是冷邦邦的,还有些发闷,“公子,怀书告退!”
走出凉亭之前,怀书还狠狠地盯了连枢一眼,紧紧地握着手中空了的食盒,加快步伐走了出去。
他怕自己再在这里待着,哪怕公子就在这里他也会忍不住想要动手!
看着怀砚急急的离开背影,连枢挑了一下眉梢,狭长的丹凤眼染了一抹邪魅的似笑非笑,
连枢挑了一下眉梢,狭长的丹凤眼染了一抹邪魅的似笑非笑,修长如玉的手放在凉亭朱红色的栏杆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栏杆,有些漫不经心地打趣道:“玉小七,我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过分事情,你这个小侍卫,对我敌意很大啊!”
至于怀书为何对她敌意这么大,她自然是清楚的。
玉子祁轻勾唇角侧了一下眸眼,“难道没有么?”
连枢本就微挑的眉梢再次上挑了几分,“嗯哼?!”
玉子祁控制着轮椅到了连枢身边,微倾着身子靠近了几分,如流泉一般的眼眸像是一瞬间倒映了漫天星子一遍,话语都染了一分清清凉的魅,“这么多年,那日染苑被人强吻,还是头一遭呢!”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之间,低魅清凉的嗓音有些暧昧地传入耳畔,让连枢的身子,微不可查地僵硬了片刻,她甚至还能闻到充斥着鼻翼之间轻轻浅浅的极其好闻的木樨清香。
“好了,怀书虽然没什么其他的长处,但是,厨艺方面还是不错,要不要尝一尝?”在说最开始两个字的时候,玉子祁就已经控制着轮椅后退了两步,拈了一块精致的糕点递到了连枢的面前。
到底,现在还不能欺负地太狠了!
万一过犹不及就不好了。
“不会被下毒了吧?”连枢接过糕点,眸色颇为玩味。
不过在接过之后,倒也没有任何犹豫地轻咬了一口。
甜而不腻,酥松适口,外皮酥脆,内层软滑,甚至还带着淡淡的梨花清香。
玉子祁也拈了一块,眼眸有一抹一闪而过的笑意。
两个人吃东西都是极其斯文,慢条斯理。
不过,糕点还是少了一半。
“如何?”玉子祁取过小火炉上面的紫砂茶壶,另一只手拿过一个倒扣地放在茶盘上的同套茶杯,问道。
“不错。”确实挺好吃,她自认为不算是贪嘴,但是一连吃了好几块,现在都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只可惜有些撑。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握着一杯茶盏递到了面前。
连枢看着面前的杯子,挑了一下细长的眼尾,“不会是你用过的吧?”
玉子祁似是翘了一下唇角,“我们之间还用在意这些么?”
连枢被噎了一下。
没有说话,只是接过茶杯轻呷了一口。
有些微微苦涩的茶香卷席了唇齿,味道有些浓郁,并不清淡。
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刺激味觉。
一口茶,连枢觉得自己喝下去之后,唇边都带着淡淡的涩然。
连鼻翼之间,都有那种沁凉苦涩的气息绵连不绝。
连枢蹙了一下眉,精致漂亮的面容之间似是有几分不适。
她不喜欢这种味道太浓太刺激的食物。
“这是什么茶?”将一切的不适压下,连枢蹙了一下眉。
这么多年,她喝过的茶不在少数,基本上叫得上名号的茶她都能尝出来,可是面前这茶,很陌生。
“夕苦。”玉子祁眸眼薄淡地看着天际被风拂散的流云,语气有些说不出来的浅薄。
端起面前为自己倒的一杯茶,玉子祁微微敛眸,面不改色地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有些清淡到微不可闻的声音在凉亭中缓缓弥散开来,“初始转夕,月徽清苦,所以名为夕苦。”
停顿了一下,又声音清清淡淡地解释,“这茶不能受灼烈的日光,只受黄昏时候的夕阳和月挂中天的月影,以黄连、莲子之心以及蛇胆熬制而成的汤汁灌溉,一日三次,分别为子时,寅时,午时三个时间。”
“名字好听。”连枢邪魅绝艳的白皙面容依旧是轻蹙了一下,嗓音是那种妖妖娆娆的,没有多少情绪起伏。
“嗯。”玉子祁点了点头,看着连枢较之刚才白皙了那么一分的面容,侧了一下眸子,没有说话,清澈的眸眼中,有些幽幽然的深沉。
“不过我却不喜欢这茶。”连枢淡道。她现在连说话都觉得口中泛着那种清凉浓郁的苦,而且,她总觉得不单单是苦,除了苦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她说不上来的味道。
她非常不喜欢。
“嗯。”我知道。
连枢的口味一直比较清淡,她可以接受那些淡到几乎没有任何味道的食物,但是,不能容许吃的东西里面有一丝一毫的强烈刺激气味。
连枢看了一眼已经西移到巍峨山峦峰尖的微微泛红日头,正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一身素白衣衫的怀砚从湖面上曲折木桥长廊的另一处走了过来。
“公子,连世子。”怀砚道。
“何事?”玉子祁也蹙了一下眉眼。
“如烟小姐来了!”怀砚淡淡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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