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伐军是支光以数量为多的乌合之众,一旦进入地面战则迎击的一方占有地利。而克洛普修特克侯爵站在觉悟和自弃的线上,来也不惜在佣兵队上花费巨资。所以讨伐军也不得不陷入苦战了。
不过话说回来,即使大贵族们把党徒编组成一支军队,来也是不值得恐惧的。像菲尔格尔那类的人,当起军人来,来是没有其狂言豪语的万分之一般管用。
“讨伐军中,虽然有几个专职军人在担任战斗技术顾问,但因为那些贵族们特别是年轻一代,不愿遵从指示,似乎在不断地发生内部纷争。布朗胥百克公爵则只有一直吼着。但是法夫尼尔子爵的部队倒是高歌猛进,现在已经完成了登陆,不过好多年轻贵族不停地在拖他的后腿。。。。。。。。”
“你知道得真详细。”
“是梅克林格准将告诉我的。”
莱因哈特那造形完美如画的眼眉轻轻一动。
“把这事告诉我这等人可以吗,……”
“是他希望我传达给你的。我只是个转播机。如何?你也该在宫廷内外多结交一些自己人,这对令姐也比较好啊……。”
维斯特帕列男爵夫人的身影在画面中消失后,莱因哈特以指尖抓着那形形美好的下巴深思着,而对不久后进入房间来的吉尔菲艾斯提及和男爵夫人之间的对话,商量是否该和梅克林格交好。
“他也是因为想对我们有所助力,才告知我们此事的吧?就期待今后会有的情谊,不是很好吗?”
“问题是在能有多大的期待吧!”
耶尔涅斯特,梅克林格这位青年军官,并非因其军人身份而受到维斯特列爵夫人的喜爱,而是以艺术家的身分受其礼遇。他和她的七个爱人不同,不只是有充分自给自足的能力,而且身为艺术家已有相当的名声。他是散文诗人,是水彩画家,亦是钢琴家,但这反而使他和喜好无名艺术家的男爵夫人划上了一线之隔。对男爵夫人而言,似乎只有需要她精神及物质两方面协助的男性,才会引发她强烈的保护欲。
十月二日,讨伐军由克洛普修特克侯爵领归还。不过是去平定地域性的小叛乱就费了一个月以上时间。
就在这一天的深夜,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少将来到了莱因哈特的居所。
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和渥佛根·米达麦亚,是担任克洛普修特克侯爵领讨伐军的战斗技术顾问。这两个人是极好的朋友,罗严塔尔的渔色本性在正常人之间只有米达麦亚给予了他辩护,不正常人的舰队中的废话就更多了“这个波斯猫只是喜欢女人而已,在我们面前跩个屁啊!都不拿正眼我们!总有一天这只波斯猫会被人爆菊的!”某些人如是说。
帝国历四八六年对克洛普修特克侯爵领的讨伐行动,对身为用兵家的米达麦亚及罗严塔尔而言,没有任何建设性的意义。他们和几位高级军官,一起得到了“战斗技术顾问”的职称,负责指导没有战场经验的青年贵族们,但这些“徒弟”们欠缺顺从和认真的情况已到了难以衡量的程度。罗严塔尔在一周之间,放弃的次数已有一打之多。而他们友人到底放弃了多少次则不得而知了。
“把指挥权交给我。我三个小时就把它结束掉。”
同时传来的是“有种你在我面前说说?三秒钟就让你变猪头!”的某子爵的发言——这个家伙可是一马当先,就连“战斗技术顾问”亦不得不正视其能力。
“平和而稳定的用兵。。。。。。。。这个人渣还真是老派的用兵法,但是。。。。。。。几乎无懈可击!”某头波斯猫的评判。
而米达麦亚怒吼着,总之不肖的徒弟们终究是成功地镇压了叛乱,克洛普修特克侯爵饮下了毒酒和怨念自杀了。至此,布朗胥百克邸的爆炸事件所引发的骚乱应算是告一段落了,但……。
虽然法律规定叛逆者的资产应全部没收归于国库但实际在战场上则各尽其掠夺之能事,勉强留在帝国财务省手中的大概只有不动产或有记名的金融资产了。
在此次克洛普修特克侯领的讨伐行动中,将兵们为所欲为地对非战斗员施暴,掠夺财物。带头抢劫同时闹得最凶的就是第一批降落同时完全击溃侯爵私兵的法夫尼尔所属军队。他们完全不分青红皂白,无视友军地进行凶狠的抢劫,凡是胆敢阻挡在他们面前试图分一杯羹的贵族子弟,在背后那头没有节操的子爵支持下照打不误,为此还发生了多起火并事件。以至于那些年轻贵族子弟不得不在没有法夫尼尔军的地域实施“愉快”的狩猎与抢劫。
关于这一方面,罗严塔尔从一开始就弃而不顾,而米达麦亚则捉住那些不肖的徒弟加以叱责,不断地努力阻止这可耻的蛮行。
“我教你们战斗的方法,但可没教过你们掠夺、施暴和放火的方法。”
用这台词来保使对方反省,米达麦亚自己都厌烦,但到蛮行,他却无法装做默然无视的样子。
“有一天你们会牵着后悔的手跳起毁灭的舞蹈,多少记着这些话吧。”
并非在做预言,但米达麦亚带着充分警告的含意说出些话,虽然赶走了这些穿着军服的无赖汉,但一想起在他的视线射程外所发生的恶事数量,不由地起了一阵徒劳感。罗严塔尔以那毫无热力的眼神望着友人。
“正论家的米达麦亚提督,您可真是辛苦了。”
“你别挖苦我。”
“听说了吗?法夫尼尔子爵阁下发布了命令,所属军队不准强奸女人,玩女人必须支付相当于中等妓院妓女的过夜费的帝国马克。我该说人渣也有底线吗?”
“这是稍微好一点的人渣。。。。。。。”
不久,米达麦亚便由于射杀部下而被抓了——某个人渣贵族与同伴打赌,强奸一名年老的妇人并在米达麦亚的面前杀死并切开了妇人的喉咙抢夺戒指。米达麦亚射杀了这个有点后台的人渣,然后就进了监狱。
他昂然地面对帝国最大的门阀贵族,承受种种情绪化的骂声,再一一举出例证点破。指责出原本应当规制兵士行为的贵族出身的军官们,反倒先破坏军规,杀害非战斗员,对女性施暴,在民宅纵火,掠夺财物,“实在是大大地使军旗和皇帝陛下之名蒙羞。”
“被称为贵族的各位,若是一般无知的平民也就没话说,有着伟大的祖先。以历史上闪耀的家名为傲,原本应当是富有教养和廉耻心的贵族子弟,却做出如此骇人的丑行,实在令下官难以相信。”
“……”
“帝因军的荣誉,是在于以武力守护国家这一点上,而不是在于行使掠夺、虐杀、破坏之类的恶辣的淫乐上。而令全军彻底奉行则是总司令官的责任吧!?然而,公爵阁下不只默认他们的暴虐,还否定依军规处罚一事,您自己是不是使总司令之座蒙羞了呢?”
同时也由于法夫尼尔子爵——这次作战最大的军队集团的指挥官说了一句话:“连决斗都赢不了的废物死了活该!公爵你家不会只出这种没有卵蛋的废物吧?”气到几乎中风的公爵在见法夫尼尔嘲笑而充满杀意的眼神下也不得不做了退步——传闻中的子爵可是连人形绞肉机奥夫雷沙都忌惮的家伙,而且完全是个**,杀人不计后果的家伙,没必要跟他硬来。好在法夫尼尔也完全没有意思要给米达麦亚脱罪,说了一句后就直接出去了。连都没米达麦亚一眼,他就是为打了公爵一个耳光而来的家伙。
米达麦亚也明白,话说到这里,对方和自己都已断了退路。虽然心里明白,但此时,他的气质却驱逐了盘算,他的舌端不断猛烈地连射出弹劾的语句。每一句语都使布朗胥百克公爵脸部的红血球减少。他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激动地下令处决米达麦亚,但被亲信的安森巴哈修特莱等军官们劝阻,避免犯上处决将官的危险,而仅止于下狱。
为了救援米达麦亚少将,罗严塔尔少将打算尽一切可能的手段。而所谓的“可能”,在此并非是指一般道德所容许的范围,而是指他的头脑活动所能得到的界限。
罗严塔尔心想,光以正当的议论是救不了米达麦亚的。原本说来,若是正当的议论就说得通的状况,也不会有让米达麦亚双手叉胸前,望着禁闭室墙壁发呆的结果产生。帝国的诸法规原本就编得对门阀贵族们较有利,但因为又容许跨越法规的暴虐行为,结果还是一切以权力的存在适从了。如果有个比布朗胥百克公爵更有权力的人在,也许他们二人的正义就能实现了。
罗严塔尔从以前就有个令他相当抱持兴趣的人在。那位人物,年纪轻、也没有门派,所受的误解要比赞赏多得多。
但是在罗严塔尔来,其才干和将来性,要比队那些以历代家门为夸的大贵族子弟们更胜过许多。正如宫庭众人在私下所说的,这位人物一莱因哈特,冯缪杰尔,也许来真的只是在战场上颇为幸运而已。但是,光是亲自上战场一事,不就要比那些在安全的宫庭及庄园,沉溺在酒池肉林之中的贵族们,要来得了不起吗?至于某个人渣,出于对同类的厌恶感,波斯猫少将完全不予考虑。
“米达麦亚,一切由我来处理,好吗?我想去拜托一个人。不,我有个想将他卷入我们的事件,结为友方的人。”
“那就一切交给你了,不过,那到底是谁呢?”
“贵族们所说的,金发小子。”
“是莱因哈特冯,缪杰尔?”
“没错。据传闻所说,今年年底他将成为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的伯爵。”
“不过我们和对方可完全不曾见过面呢!”
“目前不是知己,但今后会结为知己。”
米达麦亚两眼眯细了。无疑地是在这一句话中推察友人的心理,来他像是进入深思,大概是因为预感到这个选择将决定他和友人的生涯吧。
“比起祖先代代传下的公爵,一代堀起的伯爵,要来得有才干得多吧!现在的皇帝未生下男儿。不久的将来会起一声宫廷抗争已是明显可见。既然终须把身命托付在彼此相争的权贵当中之一,那么不论是你或我,都希望能以更有才能和器量的人物为盟主,不是吗?”
米麦达亚虽然沉默着,但并非否定罗严塔尔的话。
“所以,我们也趁此机会,必须确定一下莱因哈特·冯·缪杰尔这个人是否值得我们效忠才行。如果他能相助我们而与大贵族们的无法无天对抗的话,我们就对他誓以忠诚。”
“……我懂了,一切都交给你了。”
米达麦亚将决心化为声音。既然友人都已替他盘算了,他也只有交由友人全权处理。
“那么,一切就交给我。听着,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所以千万别急躁。千万别操之过急。”
罗严塔尔想到了友人的血气之盛。
“嗯,就这样吧。不过你自己可别为了我的事而太勉强自己。”
“没什么勉强的。女人和胜利,都是不必呼唤就自动靠到我身边来的。”
故意说了句轻松的话,罗严塔尔和被幽禁的友人告别。不过,他并非就此离开。他四处宣言如是米达麦亚在归回帝都以前死去,则将会视为暗杀,并将此事以超光速通信报告给帝都的军务省。因为此一处置,米达麦亚才免于冤死狱中。……就这样,回到帝都奥丁后的十月二日夜晚,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在风雨雷鸣之中,来到莱因哈特,冯缪杰尔的住所造访。
在一连串华丽的演出和呼吁后,这位以后被称为“疾风之狼”的男人被另一个金毛的狮子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