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攥住了他的袖子,渴求道,“喻辰,你休了我吧。”
只要他休了她,她就自由了,此事就不会被抖出去,冕哥也不会知道他的娘亲被人玷污了,他们就可以放过她,放过冕哥。
然娘却在此时出现,声音轻柔的劝道,“阿辰,若是贸然休了姐姐,外头会如何传你。只怕外头会传你和爹娘,苛待媳妇儿。而且姐姐这般出去,日后要做什么事情,也没的顾忌,那你……”
柳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那声音明明那样温柔,却说着这般恶毒的话。
她不是想要正室之位吗,喻辰休了她,她不是就得逞了吗,可是那个女人竟这般狠毒,偏偏,要将她留在身边折磨。
“柳氏,阿辰不肯休了你,你自己走吧……就当做你自己与人私奔了……远远的离开歙县,去哪里都可以……这样阿辰就不会再惦记你,他只会恨你……冕哥是阿辰的孩子,你走了,我娘就不会对他怎么样……”然娘笑着,又给她指了一条路。
她最后一次向喻辰求了休书。
他说:“想离开我喻家,除非你死!”
晚上,后门果然没有人守着。
四月的天,还有些冷。
她背着包袱,凝望四方,她能去哪儿?
她的家人早已搬走,她义无反顾跟了喻辰十年,贫穷的日子他们过来了,可是这富有的日子,他们却过不下去,他还爱着她,只是不信她,她的身子已经脏了,难道还要去向他解释这些误会,不会的,她们必然会做好准备,污蔑她,给她泼一身污水。
脚抵上镇井边缘,手中的包袱落下。
黑黢黢的一片,井水倒映着月光。
也不知道这清冽的水,能不能洗干净她这身上的污浊和冤屈。
因为年韵怀孕,身孕还不足一个月,车马不能太急,从关山镇赶回益郡,至少也要一个月。
所以宇文昊准备赶一阵路,找个地方休息一阵,再继续。这样算下来,
路线还是来的路线,回去便是从关山镇-宋寿-西平-宁州-益郡。
不过宇文昊派人用了一日,给马车装上了软垫子,外表看去很普通,但是里面可以说是要多软有多软,到处都是软百的皮毛,垫子垫了好几层。
文颖一看就忍不住乐巴巴的举手,一下扑了上去,宇文昊连忙将她抱住,说起来二人都还没有告诉文颖,她就要有妹妹或者弟弟的事情。
宇文昊扶着年韵上了马车,文颖看着又要往她娘身上蹦跶,被宇文昊一把捞进了怀里,“雅雅,别动。”
文颖委屈巴巴,“爹爹,你最近都不让雅雅抱娘亲。”
“雅雅想不想要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年韵弯着眼,摸着文颖的小脑袋。
“凉亲有小宝宝了吗?”文颖一听,端的乖坐着。
眼巴巴的看着年韵的肚子。
“嗯。”宇文昊将雅雅给抱到坐端正,“所以雅雅要听话,不能闹娘亲,否则的话娘亲会不舒服。”
“好……”文颖乖乖的,坐到了年韵身边,眼底倒是好奇,过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抬手去摸年韵的肚子,问道,“娘亲,雅雅的弟弟在哪儿?”
年韵笑了笑,“宝宝还没长大,不能确认是弟弟还是妹妹,等小宝宝长大了,雅雅就能看见娘亲的肚子鼓起来了。雅雅喜欢弟弟吗?”
文颖认真的想了想,点头道,“嗯!”
宇文昊目光一深。
年韵垂头,“娘亲也希望是弟弟,不过如果是妹妹的话,雅雅也要当一个好姐姐。”
雅雅连忙点头。
“公子,都准备好了……”南青来道。
宇文昊点头后,马车开始行驶。
从关山镇离开,行了两日,中途在马车里睡了一宿,因为马车里暖和什么都备其了,倒是也还算安稳。渐入宋寿,宇文昊撩开车帘,发现人心惶惶,每个人脚步都匆匆。
在客栈一下马车便能听到百姓议论。
“嫪郡王带着人前去文渊,说是文渊那一群染病的人不救了,要封关焚城。里头可还关了好几千的人,这皇上也呸残暴了些。”
“可不是,现在城外的人在地上跪了三日,阻拦了郡王的脚步,郡王心软,违背圣旨,不敢轻易动手。若是换了他人,只怕那文渊城早就成了无间地狱了。”
“听说皇上已经下了第二道诏令,只怕郡王再不忍心,也还是要下旨。”
“这样的皇上,只怕我齐国迟早……”
议论纷纷的话,让宇文昊眉头紧蹙。
年韵也是皱眉,“封关焚城?事情竟已经到了这般严重的地步?”
齐国历来都是以百姓为重,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弃百姓不顾。可是宇文旭的行事确实不同于历代帝王,因为接受帝王教育的是宇文昊,对于宇文旭来说,他只知道,在病无药制止的情况下,只有如此才能让病彻底灭绝,如今已不仅仅是百姓,派去的将士也有不少染病丧命。
对宇文旭来说,这些将士也是无辜,这病一旦染上了,三日就会死。
饱汉不知饿汉饥,城外的一群百姓,不少是当初从文渊逃走,或者是亲人在外的百姓,现在他们集合起来,便是不想让朝廷放弃这些百姓。
嫪赢因为心软而抗旨,一直在犹豫,可是如此一拖,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