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鱼惊愕地张了张嘴,呵斥还没出口,他就已经亲了下来,贴着她的唇瓣暧昧纠缠,不过这次比上回温柔的多,显然是顾忌着她被旁人瞧出什么端倪。
他这回总算忍住,只亲了亲她就作罢,慢慢地一甩马鞭:“我既答应帮表妹敲响铜锣,这就算是表妹的谢礼了。”
她捂着嘴怒瞪着他,可是又不能拿他怎么样,干脆不理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她唇上的胭脂已经被他舔吃干净了,只得苦兮兮地从袖里取出来,又重新补好,眼看着这条密道越发没了人影:“世子,咱们赶紧出去吧!”再不出去谁知道他还能想出什么怪招来!
晏归澜总算没再逗弄她,这条路如他所说,当真比方才那条要短上许多,两人第一个到了铜锣处,沈嘉鱼原本被欺负的发绿的脸色才有所好转,兴冲冲的拿起木槌要敲,他突然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既然是一起找到的,那便一起敲。”
沈嘉鱼心情正好,就没跟他争这个,他握着她的手,重重地敲在了铜锣上,转眼铿锵之声就传遍了整个郦院,她雀跃着掏出私印来盖上,又被他带着到了下一个地方。
有晏归澜帮着作弊,她接连斩获了五个铜锣,半点机会都没给那起子世家女留,不过她半点不觉得羞愧,那帮人使手段调换了她的地图不也挺可耻的?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晏归澜功成身退,跪坐在坐席处,托腮瞧着她得意雀跃的小模样。
晏星流目光掠过两人,他原以为沈嘉鱼知道了沈家出事儿,跟晏家有关之后,会对晏归澜敬而远之,没想到两人居然更亲密了。他低下眼,又饮了口酒。
卢湄原想着她会敬佩末座的,没想到竟让她又出了回风头,脸上笑意稍退。不少庶族的女子倒是高声欢呼起来,可算是打了世家的脸,扬眉吐气一回了!
卢湄很快命人取了五盏金樽来,冲沈嘉鱼含笑道:“沈妹妹,这些是我亲手酿的酒,也是击中五个铜锣的奖品,你可别嫌简陋,快尝尝吧。”
沈嘉鱼虽然发过誓不再喝酒,但这种场合也没法拒绝,伸手接过金樽,慢慢给自己倒了一盏,卢湄笑看她一眼,又问道:“这酒也是我寻了方子,如法炮制的,沈妹妹既然喜酒,定然能尝出这酒是什么所酿。”
旁边的崔明喻便附和笑道:“沈娘子风雅博学,岂是那些粗笨蠢物可比的?她自然能品出来,若是不能,那就是没用心细品,便罚你把这金樽里的酒喝完吧。”
那金樽高约五寸,里面装的酒水是三四个女子的分量,偏生崔明喻用的是玩笑语气,沈嘉鱼瞥了她一眼:“感情崔娘子所谓的风雅,都是靠喝酒喝出来的。”
崔明喻被堵的滞了下,沈嘉鱼确实不太懂酒,于是低头嗅了嗅,觉着味道很是熟悉,然后她低头浅饮了口,表情瞬间变的颇为精彩。
这酒正是她喝醉之后调戏晏归澜的那天喝的,虽然味道稍有不同,但这味道她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表情诡异地看了眼晏归澜,见他也看过来,她忙低下头,强忍着把酒盏扔出去的冲动,没好气地道:“陈皮,栀子花,蘋婆果,无花果,还有槐花蜜和桂花蜜参在一起,这酒酸酸甜甜,入口芬芳,是专门给女子饮用的寒潭艳。”
一壶酒虽不要紧,但酿酒的方子却是几个世家独有的,卢湄听她说完,脸色略带讶然,崔明喻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她本来以为沈嘉鱼被罚酒罚定了,没想到又逃过一劫,她不甘心地笑了笑:“听闻沈妹妹在世家公卿面前跳了一曲花诞舞,这才被圣上钦点为花朝节领舞,不知道妹妹可否赏脸,给我们大家也跳上一曲?”
这话说的颇有歧义,倘让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她行借着舞乐在皇上跟前谄媚之事呢。沈嘉鱼皱了皱眉,直接道:“我上回是和几个朋友跳着玩的,不知怎么的就给皇上瞧见了,我如今练的不算熟练,卢姐姐不是经年练这花诞舞吗?还是请卢姐姐来跳罢。”
世家女怎可在宴饮的场合跳舞供人取乐?卢湄的笑脸也有些别扭,沈嘉鱼只当没看见,拎着裙摆转回了自己的坐席。
卢湄心里暗叹了口气,到底没在沈家女身上找回场子来,不过这到底不是今天开蹴鞠会的重点,她也不想再费心思,她抬头瞧了瞧晏家的二位郎君,这两人才是她设宴的目的。
她走过去笑问道:“难得今天日头好,郎君和女郎们谁想下场玩玩?”
她知道父亲有将她许给晏家的心思,但她心里一直犹豫,晏归澜是嫡长子,稳重练达,昆山片玉,而晏星流则是她的嫡亲表兄,也很俊美出众,她对两人都颇有好感,又一向自恃美貌身份,觉着两人对自己也有同样的好感,而如今晏家形势未明,鹿死谁手也说不准,她难免存了待价而沽的心思,在两人之间拿不定主意。
她这般想着,余光又悄悄打量着二人,嘴上还是笑道:“我可把蹴鞠要备的东西都备好了。”
她是主家,身份又高,既然这般问了,不少人都跟着响应。卢湄就让人取了蹴鞠要用的东西,还亲手跟晏家两个大爷拿了防具,却被两人齐齐摆手拒了。
她拢着裙摆坐回原处,崔明喻刚好瞥见沈嘉鱼也走过来准备玩蹴鞠,出于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阴暗心思,她坐在卢湄身边,笑着打趣:“听说阿湄你和晏世子的亲事已经有了眉目,这事儿可是真的?”
沈嘉鱼耳力好,再加上崔明喻又略提高了声调,她拿球的手下意识地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