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龙:“应该是东边这个。”
乔以莎:“见过首领了吗,长什么样的?”
柴龙:“见过了,是一位很值得尊敬的长辈。”
乔以莎:“你和你妈妈都住在部落里面?”
“对。”柴龙说,“我妈身体好转了,在这做点缝补的零活,鲁莱公主说他们部落的厨子做东西不好吃,我正好会做饭,就在厨房帮忙。”
“嗯。”乔以莎点点头,随即一愣,问:“你叫鲁莱什么?”
柴龙:“公主,她是首领的女儿。”
乔以莎:“……………………”
她嘴巴张成O型,回想起鲁莱的复古蒸汽朋克风,狼族女人的路子是真野啊。
乔以莎:“厉害了,你在那边干活有工资吗?”
柴龙:“呃……我不好要工资吧。”
乔以莎:“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一下,狼人都很耿直的,你开口要他们肯定就给了。”
柴龙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需要工资,他们帮我治我母亲的病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乔以莎又问:“你就打算留在那了?”
柴龙这才想起什么:“不,鲁莱公主他们前段时间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有事要回这边处理,年后我们要一起回去。”
乔以莎脑子里的正经弦终于搭上了,她想起之前在闻薄天那听到的事,说:“正好我也有事要跟鲁莱说,你们回来了直接来我家找我。”
柴龙:“好。”
又寒暄了几句,乔以莎挂断电话。
回到玩乐的C区,乌烟瘴气中,洪佑森还在玩飞镖,他水平提升飞快,这么一会功夫,已经练得可以跟阿吉有模有样的对阵几局了。
她走过去的时候洪佑森刚好一镖射中三倍区,阿吉发出败北的惨叫声,洪佑森目光平淡,没太看出胜利的喜悦,但是十分轻松。
乔以莎一屁股落入沙发里,感觉腰上又热又痒,知道是伤口在神速愈合。阿吉那边摘了镖,正准备下一局。乔以莎视线投向洪佑森。他来桌边拿水,为了方便施展,他袖子捋到了手肘,露出矫健强壮的小臂。店里空调开得猛,他甚至流了点汗。薄薄的汗水让他形影虚化,好像浸入在浮华的夜生活,又好像沉默地抽离着。
乔以莎说:“看着点时间。”
他说:“知道。”
乔以莎心情莫名大好,她跟柳河玩了会骰子,酒一杯接一杯喝。这两人酒量都很好,两人放纵畅饮,醉醺醺的。
柳河揽着她的脖子,打了个嗝,说:“咱们明年、定个小目标……”
乔以莎也跟着打了个嗝:“什么目标……”
柳河:“把义薄云天给做了。”
乔以莎嘿嘿一笑。
“我看行。”
歌舞喧嚣,长夜未央。
不知闹了多久,店里终于渐渐归于平息,所有人精力耗尽,只余一地狼藉。
乔以莎已经喝得如坠云雾,半倒在沙发里,恍惚之间,她听见有人在她身前说:“该走了……”
她长长地嗯了一声,一动不动。
那人又说:“得回去了。”
她身体僵硬,动弹不得,吧嗒吧嗒嘴:“我要睡觉……”
那人说:“你回去再睡。”
她不理人了。
好像阿吉来问了句什么,那人说:“我认识她家,我带她回去。”然后她感觉有人摸了摸她的裙子,又问:“你这有厚点的毯子吗?”
之后的一切都像在梦里。
有人给她包了起来,抱着她出了门。
冬日的冷风有股催眠的味道,她浑浑噩噩,睡得更沉了。
又过了好一阵,她听到那人问:“门的密码是多少?”
她忘了。
那人连问了几遍都没有得到回复,在门口干站了半天,最后无奈转身。
之后她睡了好久。
周围环境很冷,但她身上很热,这种大冬天盖暖被的感觉十分舒服。
再后来,她闻到了黎明的气味。
晨曦,雨露,凉风的叹息。
她缓缓睁开眼,三十层的公寓楼在这一代鹤立鸡群,楼顶视野开阔无际。
城市仍然黯淡浑浊,只有天边的太阳是纯白的,它像一滴落在尘世的火星,烧尽了迷醉的旧夜,渐渐打开全新的一天。
耳边的风空茫苍凉,乔以莎冲远方的日出张张嘴,随即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阿嚏——!”她揉揉鼻子,发现手还是暖的,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裹得跟粽子一样。
一偏头,看到旁边的人。
洪佑森背靠屋顶排风机,他一夜未眠,也没看出多疲倦,风吹着他额前的黑发,稍稍遮住眉眼。
他身上散着一股热气,乔以莎知道自己之所以没有被冻成人□□冰,全靠这功力深厚的发电机。
她张张嘴,第一声没出来。
她清清嗓子,声音沙哑道:“草,太艰苦了……怎么不去酒店呢?”
他说:“没带钱。”
她又说:“那回店里啊。”
他看向她,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他没有伪装,黎明之下,他的双眸是纯净的浅金色。
他说:“不想回。”
还跟往常一样的语气,但万籁寂静中,他的声音又突出的透彻。
乔以莎睁着没太清醒的眼睛看着他。
他又说:“在这不行吗?”
乔以莎思绪浑噩,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宿醉的大脑仿佛跟着初升的太阳一起燃烧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