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警察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走廊里,是甄所长和一名看起来很彪悍的警官。
甄所长笑呵呵介绍:“这是省厅刑侦总队的陈队长,来接手那个白冰袭警的案子。”
中年警察微微一怔,就忙敬礼握手。
陈队长伸手和他轻轻握了握,盯着中年警察看了几眼,刀子锐利的目光,看的中年警察心跳了几下。
陈队长又侧头,对陈所长说道:“甄所长,你的说法我要纠正一下,省厅接手的是白冰被伤害案,不是袭警案!”
甄所长微微有些尴尬,笑道:“一样的,一样的!”
谁知道陈队长却严肃的说道:“这怎么能说一样呢,性质完全不一样!”
甄所长尴尬的点点头,就不在这问题上纠缠,心里七上八下,对省厅突然来人接案子,他完全没心理准备,但这个案子毕竟涉及了郑海山,甄所长倒并没有太慌神,现在当务之急,是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审讯室的门没被关死,外面人说话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陈小柔听的清清楚楚,省公安厅的人来接手案子,还口口声声强调是“白冰被伤害案”,陈小柔不笨,自然听的出省厅是偏向白冰和自己的,陈小柔现在有些憋屈,在宁康市,陈小柔是检察官,谁见了不客客气气的,到了省城,不但没人当回事,还差点成了罪犯,经过这件事后,陈小柔蛮横骄狂的性子收敛了许多。
中年警察开门喊道:“陈小柔,出来!”
陈小柔随即快步走出,这个地方时一刻也不想待了!
当陈队长看到陈小柔身上的鞋印和凌乱头发,当时就皱起了眉头,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陈小柔点了点头,和甄所长握手告别。
一辆警车缓缓驶出国宾道派出所的院子。
看着车上脸色严肃的警员,陈小柔有些拘束,小心的坐在靠窗的座椅上,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去国宾酒店。”陈队长对前面的驾驶员喊了一声,即就转头对陈小柔说道:“不要怕,放松。”
陈小柔点点头。
陈队长又问道:“刚才,他们打你了吧?”
陈小柔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她不知道事情会朝什么方向发展,只想自己和白冰能平平安的,她不想节外生枝,将事情越闹越大,挨了几个耳光也没什么,等回到宁康市再想办法报仇!
陈队长深深看了她一眼,就不再吱声。
当陈小柔被带到国宾酒店顶楼金碧辉煌的豪华套间时,心里的慌乱可想而知,幸好那个话不多的陈队长态度很和蔼,给她倒了杯茶,要她休息一会儿,说一会儿有人接手这个案子,要她实话是说,不用怕。
大概十几分钟后,套房里陆陆续续进来人,进来的是一位中年警官,前呼后拥的,但态度却异常和蔼,微笑和陈小柔握手,见陈小柔有些紧张,又要一名女警官陪着陈小柔说话,他则出去打电话,好像在等什么人。
女警官笑着和陈小柔聊天,陈小柔心情渐渐松弛下来,就好奇的问了:“刚刚进来的人是谁?”
女警官就笑了,说:“省厅的王厅长!”
“啊!正的?”陈小柔惊呼道。
“是的!”女警官点点头。
陈小柔心里已经,省公安厅厅长可是正厅级干部,和宁康市市长平起平坐,论地位,省厅厅长还比宁康市市长略高一些,毕竟王兆年是省领导。
女警官只是了解这个案子的大概,除了做些记录,其他的话都没说。
不一会儿,一群像是干部的人走进了房间。
最先进来的是几名警察,领头的是省公安厅厅长王兆年,最后进来的是政法委书记王国栋。
王国栋和陈小柔握了握手,说道:“你就是陈小柔吧,受委屈了。”
陈小柔拘束的伸出手和王国栋握手,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完全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
一名警官领着陈小柔去做一个详细的笔录后,跟在女警官身后,进了书房等候。
王兆年就案子的初步调查向王国栋做了简单的介绍。
据国宾酒店老板金大牙交代,事情起因是:国宾道派出所甄所长和晨阳区副区长郑海山,在酒店楼道里遇到陈小柔以及受害者白冰,不知为什么,双方发生语言冲突,谁先动手的不清楚,总之在争执中,白冰被一名警员用木椅砸中背部,从二楼坠下去。
王兆年介绍着情况,有些气愤的说道:“不说双方为什么动手吧,甄万彤(国宾路派出所所长)在事件的后续处理上存在着重大问题,何况哪有一群警务人员和一个小姑娘大打出手的,这影响也太恶劣了吧?最让人无语是,警察还被放倒了两三个?”说到这儿王兆年就有些啼笑皆非的摇了摇头。
王国栋摆摆手:“据调查,白冰同志是一名检察官,受过搏击训练,身手应该不错,放倒几个人,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王兆年说道:“原来如此!”
王国栋又叹了口气:“她刚刚做了详细的检查,腰椎骨折神经性损伤,能不能恢复是个未知数啊。”
王兆年怔住了,不知该如何接口。
王国栋接着说道:“这个案子,应该不像那个金大牙说的那么简单吧?对了,金大牙呢?”
王兆年说道:“还在审讯,他涉及多项违法行为,说话是有些不大牢靠,我们会做进一步调查的。”
王国栋点点头,就站起身,微笑道:“那不打扰你们了,今晚辛苦大家了。”
王国栋深知,因为白冰和刘省长的关系,在处理这件案子上,刘阳一些话可能不会讲很透,这就是考验他这个政法委书记的能力的时候,怎么办这个案子?在见到刘阳突然流露出来的失态后,王国栋心里已经大体上有了个底,这个信息也要采取适当的方式透露给办案的负责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