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除了办公室,只有两间贵宾房,平时这里不对外开放,估计只接待一些有特殊身份的人物。我上楼后看到,十几名干警耷拉着脑袋围在房间门口,满脸的委屈和无奈,他们看到我上楼来,仿佛看到希望一样,眼睛不由都亮了起来。
我故意冷着脸训斥道:“你们都待在门外面干什么,跑到这里来给人家看大门吗?”
干警们低下头,满脸羞愧,但不敢反驳。我挥挥手,黑着脸说:“你们都给我闪开,老子不管里面的人是谁,只要他违反了党纪国法,今晚都得跟我走一趟。”
干警们让开一条通道,我走到门前,抬起脚一脚向大门踹去。没想到的是,房门竟然被人从里面用东西顶住了,我这一脚下去大门纹丝未动,反而震得我小腿生疼。
我心中狂怒,同时也意识到,这些人从里面堵上大门其实是一种心虚的表现。他们越是心虚,说明在里面进行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回头怒吼一声:“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一起上,就算是把这扇门拆了也要给我打开。”
干警们互相对视几眼,见我态度如此的坚决,也激发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正义感,所有人一拥而上,用身体拼命地撞击大门。这种门本身是木质的,不具备防冲击功能,完全经不起这么多人猛烈撞击。干警们冲击了三次,大门就被撞开了,两扇门板的门轴断裂,扑腾一声摔裂在地板上。
我踩着门板率先冲了进去,刚进去就看到一只烟灰缸迎头飞了过来,同时伴随着一声怒喝:“你们想造反吗,给老子滚出去!”
我完全不曾提防着飞来的烟灰缸,抬起眼皮时烟灰缸已经到了眼前,下意识侧身,但烟灰缸还是擦到了我的鼻子,顿时一股鼻血就飚了出去。
这一次突然袭击彻底将我激怒了,我反手从腰里拔出手枪,子弹上膛,朝天鸣放了一枪,怒吼道:“王八蛋,真是不想活了,谁他娘的敢偷袭老子!”
我抬起眼皮望去,这间房间里站了不少人,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红宝石夜总会的总经理大金条,第二个人是宣传部长庄大宇,第三个正是被师姐停职的政法委书记何涛,另外高高矮矮还站了几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这些人正用一种充满仇恨于愤怒的眼神望着我,好像恨不得一口把我生吞活剥掉。
里面的人看清楚带队的人竟然是我,这一点大概出乎他们的意料,突然也有点发怔,一时间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我伸手擦了擦鼻子里流出来的鲜血,上前一步,盯着在场这些达官显贵,满脸血污地问道:“刚才谁用烟灰缸偷袭老子,给我站出来!”
大概是我满脸血污的样子有点吓人,没有人敢承认,目光都显得十分飘忽。这些龟孙子,敢做不敢当。
我冷眼打量了这几个人几眼,对身后的干警挥挥手命令道:“很好,敢做不敢当,都是好样的。来人,把这些人都给我带回北城分局分别审问,一定要查清楚是谁偷袭老子。”
“唐亮,”政法委书记何涛指着我的鼻子怒喝道:“你不要太嚣张了,给你留点面子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不就是靠你老子吗,你算个什么玩意!敢铐我,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个胆子!”
这老家伙到底是在公安系统混了多年,说话语气很冲,底气也很足,全然就没把我放在眼里。他说完这句话,怒视了一眼我身后的干警,那些原本跃跃欲试的警察顿时都怂了,耷拉下脑袋不敢正视他。
本市的警察来抓捕本市的在职领导,这本身是有点失策,早知如此,我应该调一个武警中队过来协助。一般而言你,每个人做事是靠一口气撑着,如果第一口气被压住了,后面就很难横得起来了。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看着我,如果我这口气被压下去,我只能带队灰溜溜离开这里,今晚我们的行动就以完败告终。糟糕的是,现在的警力很难指挥得动,我又不能向任何人求援,一旦求援就等于示弱给对方,那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