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昔放下碗,做了一个欲呕的姿势说:“这么好吃的面,让你这样一解释怎么听着有点恶心,本来还想吃一碗的,现在没胃口了。”
我笑了笑说:“我说的是典故,我们这的涎水面是改良版的,这碗汤绝对没有任何用过。”
余昔笑了一下,端起碗喝了口汤,砸砸嘴巴说:“既然这样,你这碗我也吃了哦,你可别跟我抢。”
看着余昔又吃完一碗面,我点了根烟问道:“师姐,其实我很想知道,今天早晨在会上,你为什么要让我亲口说出黑鹰和清水帮,这样岂不是给自己树立更多的敌人,把我一下子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了吗?”
余昔愣了一下,然后慢慢放下碗筷,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巴,然后慢条斯理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把你当枪使了?”
我连忙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千万别误会。我只是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你们都选中了我?”
余昔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是你?难道你不觉得,你就是最佳人选吗?如果你认为别人都把你当枪使了,这样理解也不算错,你如今扮演的角色本身就是一把枪,只是要看这个扣动扳机的人是谁。”
余昔微笑着摇了摇头说:“你平时不是蛮聪明的嘛,这会怎么稀里糊涂的。你我扮演的角色都是别人手里的枪,拥有你这把枪的是你家老爷子,而我也不过是中央派来监管地方的工具。扮演好我们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我们对别人来有价值,并因此获得生存的空间。”
余昔倒是对自己的角色定位很准确,这说明她的头脑一直很清醒,明白自己改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过反过来想想,其实也很悲剧,我们只要活着,就需要对别人产生价值,否则就是一堆废柴。人倒是是为了自己而活,还是为了别人?
见我半天低头不语,余昔问道:“怎么啦,你认为我讲的不对吗?”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苦笑道:“是因为你讲得太对了,我觉得有点悲哀罢了。”
余昔说:“也没什么好悲哀的,我们生下来的使命就是扮演这个角色,一个人这辈子总要完成一件事儿,否则生命本身也没什么价值。今天开会的时候,我让你将黑鹰组织列入打击对象,就是为了彻底铲平这个黑帮组织在省里的根基,政府本身就不应该允许任何带有邪教色彩的组织存在,这对我们一党专政是个巨大的威胁。我真的很难想象,你们的省委省政府竟默许这样的组织在你们省存在这么久,而且还不断在发展壮大,难道就不害怕有朝一日政府被它绑架吗?”
我苦笑着说:“不是有朝一日可能会,现在政府已经被绑架了,所以才会出现如今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局面。”
余昔神色坚定地说:“既然这样,那就更应该坚决打掉它。不仅要打掉,而且要从根子上彻底铲除,不给它任何死灰复燃的机会。”
余昔的眼神中浮现出一抹肃杀之气,表情甚至有点恶狠狠的,眼睛里闪烁着一股坚毅决绝的神色。我能感觉到,经历过云南的生死劫,在余昔的内心已经对围追堵截我们的黑鹰组织宣判了死刑。这是一个坚强果敢的女人,只要她下定了决心,那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住她,从这一点来说,余昔和李红非常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