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伟和彭强、罗大洛正焦躁不安地在走廊里转圈,几个人的神色都显得十分凝重。西城区公安局局长、政委,东城区公安局局长、政委也都来了,以及各区的派出所所长、指导员都挤在走廊里,整个手术室外的走廊被挤得水泄不通。
我分开人群,带着萧梅冲到手术室门口,萧梅抽泣着走到自己婶子和侄子身边,一边哭一边安慰他们不要过度伤心。
我走到靳伟和彭强身边,急赤白脸地问道:“靳厅长,彭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下午我们还在一块吃饭来着,怎么分开没多久就发生了这种事。”
靳伟的脸色也十分难看,眼睛红肿着,说话的声音也有几分喑哑,他低声说:“萧远山正在里面抢救,现在还生死不明,今晚的事等做完手术后再说。”
这个时候确实不宜说这些,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每个人的神情都十分悲伤且愤怒,萧梅的母亲关雪正抬起一双红肿的泪眼怒视着我,好像恨不得一口吃了我,仿佛我就是向萧远山开枪的凶手。
我清咳了一声,对关雪说:“关阿姨,我相信萧局长福大命大,一定会平安挺过这一次的。”
关雪冷哼了一声,扭过头看也不看我一眼,反而在萧梅的胳膊上掐了一下,低声训斥道:“萧梅,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又跟他混在一起了?”
萧梅不耐烦地说:“妈,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还有心思关心这个,真是的!”
关雪正准备反唇相讥,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一名戴着口罩的大夫从里面走出来,所有的人赶紧围了过去,七嘴八舌询问手术进展的情况。
这名大夫正是给萧远山主刀的医生,大夫摘下口罩,摇着头满脸苦涩地说:“对不起诸位,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是子弹打穿了病人的肺部,又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抢救无效,萧局长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特征。”
这句话是所有人最不愿意听到的,萧远山真的死了,那么强大,平时总是牛轰轰的萧远山竟然死了。主刀大夫的声音虽然很轻,但这一句话却无异于平地惊雷,在每个人耳旁炸响。连我的脑袋都嗡的一声,忽然之间一片空白。我真的不敢相信,那么强壮,那么牛的公安局长的生命同样如此脆弱,不堪一击,要结束他的性命原来也只需要一颗子弹。
然后手术室外的走廊里哀嚎一片,所有的女人放开嗓子发出惊天动地的嚎啕声,所有的男人眼眶里都充满热泪,面对着墙壁无声地哭泣。
忽然,我听到一声略显沙哑却十分高亢的声音大声说:“所有的人都给我听着,收起你们的眼泪,传我的命令,立即发出一级悬赏通缉令,在全省范围内追查凶手,并通知江海市公安局所有科级以上干部立即到市局待命。”
说这句话的人正是靳伟,此时他虽然同样眼含热泪,但一脸肃穆,神情十分的凝重。公安局的人纷纷擦去眼泪,挺胸昂头,振作精神齐声喊道:“是!”
接到靳伟的命令后,公安局的人强打精神,然后陆续井然有序地离开医院,一边往市局赶去,一边用手机通知其他人前往市公安局集结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