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说:“傻瓜,我当然知道要穿鞋。我们先去那边把鞋穿上,然后我带你出去。”
我心里暗暗发笑,原来李红早知道锁了大门也能出去,难怪她那么镇定。我们在月光下摸索着找到自己的鞋穿上,然后李红拉着我的手来到一扇窗口前,打开窗户。李红先一个跃身爬了上去,我紧跟着她爬上去,然后从窗口跳了下去。
出了体育馆,我们来到停车场,我停下脚步说:“现在我们去哪?”
李红想了想,说:“你想去哪?”
我抬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发现还不到十一点钟。心里琢磨,萧梅的电话还没来,星期六晚上不可能这么早睡觉,去喝点酒再去找酒店开好房等萧梅算了。
我说:“要不去你的酒吧坐坐吧,我还有很多问题向你请教呢。”
李红点点头,说:“好,去我那里我们一块喝两杯。”
李红说完就走向自己的停车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我也赶紧找到自己的车,打开门车门坐进驾驶室,尾随着李红的车向火柴天堂开去。
我发现,只要不谈情说爱,李红立即变得冷静而睿智,让人觉得深不可测。她的智商和情商完全背道而驰,这样的女人到底是可爱还是可怕呢?
我们很快到了火柴天堂,进入深秋后酒吧的生意越来越好,我们进去时发现里面人早已坐得满满当当,根本没有闲置的空位。
李红叫来服务员,让他把上次给我和乔美美开的那间不对外开放的雅间打开,并让他送一瓶红酒和一个果盘进来。
走进这间雅间,我想起来明天下午还答应了要去乔美美家一趟,她要炒几个拿手好菜招待我。我估计这顿饭不是那么好吃的,不知道这两口子又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帮手。不过对这两口子我有好感,如果能帮忙我是愿意帮他们做点事的。
我和李红在雅间里坐了没一会儿,服务员就送来了酒水果盘。李红手脚麻利地给我们各倒了一杯酒,端起杯子说:“来,为了表示谢意,我敬你一杯。”
我纳闷地问:“谢我?谢我什么啊?”
李红说:“谢谢你让我心情变得很愉悦,本来今天以为今晚又要失眠了。现在好多了,心里变得很踏实,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
我奇怪地说:“今天好像不是你的生理周期啊,怎么会如此心烦气躁?”
李红说:“谁说女人只有在生理周期才会心情不好?最近遇到的几件事都不太顺,加上自己年龄一天天变大,可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一想到这些心情就超级差了。”
我说:“你遇到什么难办的事了?说出来听听,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李红喝了口酒,淡淡地说:“先别管我的事,你不是说有事要向我请教吗。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我想了想,千头万绪,一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我说:“事太多,真不知道从哪给你讲起了。哦,今天我回家见了老爷子了,他跟我谈了两个多小时,告诉我不少秘闻。”
李红说:“什么秘闻,也给我讲讲呗。”
我说:“老爷子说,李明山已经跟他决裂,暗地里反水了。他们家跟州府副书记唐达天成了亲戚,我的好兄弟李玉娶了唐达天的外甥女,但却从来没有告诉我。”
李红冷冷地笑了一下,轻蔑地说:“你们家老爷子现在才发现李明山的狼子野心,不觉得太晚了点?”
我不解地问:“什么意思?难道你早就发现李明山要反水?”
李红咬着牙,恨恨地说:“他反不反水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四年前的连环枪击案就与他脱不了干系,六扇门副都头彭强就是因为发现了他的罪证,才被他逼得走投无路。我不明白,你们家老爷子当初为什么要出面保这个人,眼睁睁看着他一天天坐大。”
我想了想,说:“官场上的事很复杂,很多人和事互相都有关联,敌友关系并不一定都是那么绝对的。老爷子要保他可能也是迫不得已,他毕竟跟了老爷子那么多年,知道我们家很多事,或许老爷子有什么把柄握在他手里,所以才不能让他出事。”
李红说:“这就是官场政治,又黑暗又肮脏,有多少东西是不能拿到阳光底下的,所以我很庆幸自己早早脱离了这些地方。”
我接着说:“其实我最担心的是李玉成了我的对手,这是我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不仅因为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哥们,也因为他对我的脾性和老底太清楚了,与这样一个人作对手实在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李红说:“愿不愿意面对,你都必须面对,政治是不讲感情只讲利益的。”
我说:“我知道,所以我才觉得后怕。种种迹象表明,李玉确实有问题。”
李红说:“什么问题?”
我说:“那个李扬是他介绍我认识的,而且他还与牛明的忠实爪牙老曾来往密切,我怀疑这两个人都是他安插在我身边监视我的人。”
李红想了想,说:“李扬你是怎么认识的?”
我把认识李扬的大概经过跟李红讲了讲,当然我会刻意隐瞒了一些细节。但李红还是听明白了,听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男人,真是物以类聚,你这家伙太好色了,早晚要在女人身上栽跟头。”
我低着头,不吭声把玩着手里的红酒杯,不知道如何面对李红幽怨的目光。
李红接着说:“说话啊,你不说话的样子可真像个地痞无赖。”
我抬起头,勇敢地与李红的目光对视,平静地说:“我是找你帮我分析的,不是让你来指责我的。”
李红被噎住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几分钟,李红说:“对不起,我的确没有资格指责你。”
我说:“我是想让你帮我查查这个李扬的老底,她到底是干什么的。我觉得,她不仅仅是个广告公司的客服,她的背后一定有一个组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