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没什么关系。”时骆文显然和时雨蒙想的一样,忙道,“她不过就是个打杂的,老板管的也不严,从这里骑摩托车过去,大半个小时也能到,你爸要是出差了,你自己在家里肯定不行。”
时夏放下筷子,抬起头,笑了笑,“没事儿,我爸前些日子不是已经跟对门的林韵阿姨说好了每天给我做饭吃嘛,她可以照顾我,再说了,我一个人住习惯了,不喜欢家里有别人,不方便。”
时夏说完再次低下头吃饭。
气氛有些尴尬,时家欢忙道,“夏夏考虑的也对,弟媳从这里上班确实有些不方便,是我考虑的不周到,这事儿以后再说吧,来来,吃饭,蒙蒙,多吃点儿肉...”
时骆文与时雨蒙走后,时夏洗完澡出来,便看到时家欢坐在客厅里等着她。
时夏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一边擦头发一边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羊的星星》。
这段时间这个电视剧很火,住校的同学没办法看电视,却又想知道剧情,所以这几天,一到课间,便是盛托李的大型口述转播现场。
盛托李站在讲台上,挥着手,唾沫星子横飞,讲到高兴处还喜欢拍桌子。
时夏起初不太明白盛托李为什么喜欢看女生喜欢的言情偶像剧,后来看到一群女生围着他,盛托李一脸沉浸其中的表情后,也算是懂了。
时夏以前不喜欢看这些电视剧,现在看看,倒是觉得也不是那么无趣。
“夏夏,你今天晚上说要对门...的...林阿姨照顾你,说的是真的吗?”时家欢有些不确定,过完年后他曾经小心翼翼的提过一次,时夏一个星期没跟他说话。
后来他有一次突然要出差,实在找不到人照顾时夏,便委托林韵给时夏做几天饭,林韵知道时夏不喜欢她,便把饭做好了放在门口,时夏吃了一个星期的泡面,那些饭菜她连碰都没碰过。
“嗯。”时夏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啊?”时家欢以为自己听错了。
时夏转头看他,“那天是我自己摔倒的,不是沈一城推的我,他根本连碰都没碰过我。”
时家欢一愣。
这些话时夏今天是第二次说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后悔药的作用。
许多人做错了事情后会喊着如果世上有后悔药就好了。
此时时夏就是这种感觉。
“爸,我已经长大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不会阻拦你,只会祝福你。”
时家欢与林韵的事情,一直到许多年后,时夏也不是很清楚,她唯一弄清楚的就是,妈妈还没死的时候,时家欢与林韵之间是毫无联系的。
至于时家欢与林韵当年为什么分手,后来两人又如何重逢,时夏都不知道。
其实直到林韵死的时候,时家欢与林韵之间也没什么发展,后来时家欢找了另一个女人,再后来,便被那个女人骗了个跳楼的结果。
时夏说这些话并不是想要时家欢与林韵之间发生点儿什么事儿,以此规避以后的风险,她只是想要一切能够顺其自然。
如果,他与林韵真的有情,她便诚心的祝福,这是她欠了她爸爸的。
世事难料,既然重活了一次,她希望他的爸爸能够开心,能够幸福。
不知为何,时家欢眼眶突然有些湿润,自从时夏的妈妈走后,他与时夏之间总像是隔着一层,可是现在,时夏这淡淡的一句,打破了这个僵局。
时家欢找林韵说这事儿的时候,沈一城就坐在一旁。
时夏因为冤枉了他的事情来向他妈妈道歉,这些事儿他都知道了。
此时又听到时家欢前来托付林韵照顾时夏,沈一城觉得有些不对劲。
时夏这个人,怎么说呢...
沈一城自认为在自己十八年的生命里,看人从来没有走过眼。
时夏是第一个。
她伪装的很好。
她指着他说,“是沈一城推的我。”
她不需要做出泫然欲泣备受欺负的可怜表情,就那么淡淡的一句话,却莫名的让人信服,若沈一城不是当事人,怕是连他自己都信了。
“只要夏夏乐意,我自然愿意了。”林韵也有些诧异。
“这是她自己提的,一城的事儿她也跟我说了,这孩子平常挺乖的,上次的事情确实是她错了,一城你别介意啊。”时家欢说到最后看向沈一城。
沈一城坐在收银台后,手里拿着一本书翻着,闻言,摇摇头,“没关系的,叔叔。”
这事儿定了下来,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林韵突然想起一事儿,“你不是说你戒烟吗?昨儿怎么又要夏夏过来买烟了?”
“啊?”时家欢愣了一下,恰好电话响起来,时家欢接起电话,顺便对林韵摆了摆手,就走了出去,“你到了,我马上出来,你把车停路边。”
林韵摇摇头,“这戒烟真不是件简单事儿,像你外公那么有恒心的人可不多了。”沈一城他外公四十多岁时用了三个月把烟戒了,以后这么多年,再也没抽过一根烟。
沈一城轻轻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就想起了,昨夜那个人撞进他怀里时,除了女孩子身上特有的淡淡馨香外,好似还有一丝清浅的烟草味。
是他闻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