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彧捧着她的小脸,在她的唇啄了一口才放过她。
次日,早朝。
文武百官上奏了几件事,商议之后,慕容彧以后要退朝,没想到阿辞有事要说。
慕容辞高踞龙椅金座,眸色森冷,语声铿锵,“御王慕容彧,自回朝六年来,拥兵自重,张狂跋扈,不敬皇室,欺压同僚,所犯罪行罄竹难书。朕命人罗列了十八条罪状,诸位爱卿仔细听听。”
众臣惊愕,有的看向慕容彧,有的窃窃私语,有的阴沉冷笑,一副大仇得报的解恨表情。
慕容彧俊美的容颜慢慢凝结了霜花,却是不动声色,死死地凝视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子。
龙椅宝座旁边的女官琴若扬声道:“御王拥兵自重,擅权弄术,恋栈权位,结党营私,弑君谋逆……”
慕容辞起身,站于丹墀之上,凤颜冷媚,似笑非笑,“慕容彧弑君谋逆……十八条罪状条条都是死罪,判斩立决!”
金殿哗然。
有人大快人心道:“陛下圣明。”
杨太尉畅快淋漓道:“御王十八条罪状无一诬陷,陛下圣裁。慕容彧,还不跪下认罪?”
慕容彧死死地望着她,仿佛整个金殿只剩下他们二人,又好似整个金殿都消失了,整个世界安静得可怕。
“来人,拖下去!宫门外,午时斩首示众!”
慕容辞的语声坚决如铁,不容违抗。
依附于御王、钦佩御王的大臣纷纷下跪求情,而那些一向跟他作对的大臣则大声斥责那些求情的大臣。于是文武百官分成两个阵营,争辩演变成街市菜场的谩骂、羞辱。
四个侍卫进殿,押住慕容彧,而他始终盯着她,没有反抗,没有辩驳一句,没有多余的表情,好似心如死灰。
“拖到宫门外,斩首示众!”
慕容辞冰寒道,斩钉截铁。
那四个侍卫即刻押着慕容彧出去,转身的一刹那,他的眼里冷寂如死灰,却忽然纵声笑起来,悲凉苍劲,缭绕在金殿半空,飘到殿外。
依然有大臣求情,她沉厉道:“再为逆贼求情,同罪论处!”
杨太尉等人异口同声道:“陛下圣明。”
“杨爱卿,朕命你监斩,你可愿意?”
“臣遵旨。”杨太尉欣喜道。
“诸位爱卿可去宫门外瞧瞧。”
“陛下圣明。”众人再次齐声道。
慕容辞走下丹墀,闭了闭眼,又睁开,眼里泪光盈盈。
……
原本是万里晴空,却忽然阴风阵阵,长空堆积着朵朵霾云。
宫门外,人山人海,文武百官监斩,帝京百姓围观,盛况空前。
“御王摄政五六年,咱们燕国并没出什么大事,甚至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为什么要斩杀御王?”
“听闻御王拥兵自重、结党营私、弑君谋逆,犯了十八条罪呢,条条都是死罪。”
“我看呐,是新皇登基三把火,拿御王开刀,杀鸡儆猴。”
“御王虽然把咱们大燕国打理得不错,但对皇室来说,他把持朝政罪不容赦。”
“御王爷挺可怜的。”
“照我说啊,御王不死,咱们这个新皇帝陛下永远睡不踏实。”
“可是,御王不是要迎娶陛下吗?陛下不是怀了御王的骨肉吗?”
“这皇家的事,谁能说得清?帝王家向来冷酷无情,只要有人威胁到皇位,就要斩草除根。”
百姓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而罪犯慕容彧手足被绑,跪在中央,两个刽子手站在一旁。他们喝了一大口酒,尔后喷在银光闪闪的大刀。
杨太尉坐在监斩台,拿起一支火签令,心里着实兴奋激动,只要慕容彧死了,朝中就没有人跟他作对,杨太尉的时代来了!
他心里窃笑,狠狠地扔下火签令。
刽子手得令,缓缓举起大刀。而跪在地上的慕容彧,身穿灰色囚服,头耷拉着,束发紫金冠一丝不苟,发出紫金光芒,与灿烂的日光遥相辉映。
大刀寒光刺目,凌厉凶猛地砍下。
不少百姓不敢看这血腥的一幕,纷纷转开头、闭眼。
一蓬热血飞溅而起,带血的头颅滚落在地,咚的一声。
慕容彧终于死了!
杨太尉站起身,心情激荡,尔后冷笑着拂袖离去。
文武百官、百姓渐渐散去,慕容诗、沈知言、沈知礼却呆立当场,慕容诗喃喃道:“三叔死了……”
沈知礼泪落如雨,哑声道:“哥哥,为什么陛下这么心狠手辣?御王究竟做错了什么?”
沈知言悲伤道:“常言道,人一旦坐上那九五至尊的宝座,就会性情大变,似换了个人。陛下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殿下了。”
或许慕容彧有野心,但他也为陛下做了不少事,陛下何至于这么绝情残忍?
沈知礼双膝一软,跌坐在地,泪眼婆娑,“御王死了……再也见不到御王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慕容诗忽然想起什么,紧张地拉他的手,“我是御王府的人,陛下会不会杀我?会不会……”
他抱住她,坚决道:“郡主,我一定护你周全,保你一命。”
即便拼了这条命,他也要护着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