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吩咐下属去京兆府调取卷宗,京城里姓容的人家共有九家,但都不是富裕人家。”
“会不会那容姑娘对林舒谎称自己是千金小姐?”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因此我让下属排查这九户人家。”
慕容辞忽然想起,容湛、容澜也姓容,不过他们并非京城人士。
那位容姑娘跟他们有关系吗?
原本她想回宫,不过与沈知言分别后便去了天下第一庄。
然而,容湛不在。她只好去凤凰楼问容澜,容澜嫣然一笑,“楼主,我和弟弟当真不是京城人士。若非当年你救了我们姐弟俩,我们还不知被人贩子卖到哪里去呢。”
慕容辞只是随口一问,早就知道他们跟那个传说中的容姑娘没有任何关系。
在凤凰楼待了片刻,她启程回东宫。
马车刚进宫门,旁侧窜出来一个内侍,扬声道:“太子殿下,御王有请。”
她心中有数,前往上书房。
果不其然,宫立明也在。
大殿清寂,慕容彧坐在案前,目光垂落在奏折上,精雕细琢的雪色容颜不显喜怒。
“王爷有要事与本宫相商?”慕容辞开门见山地问。
“还望王爷给宫家、给犬子一个公道。”宫立明拱手一礼,语声沉厉肃穆。
“宫丞相的嫡长子宫公子伤了要害,今后再也不能传宗接代,致使宫家不能传续香火,备受嘲笑非议。”慕容彧冷峻道,“宫丞相奏请严惩伤人凶手昭华公主,给宫家一个公道,殿下怎么看?”
“的确是昭华伤了宫公子,不过这件事颇有吊诡之处,谁是谁非,一时之间本宫无法下定论。”慕容辞扬眉道,“本宫还需时日查清楚。”
“能有什么吊诡之处?殿下这是偏私,包庇公主!”宫立明愤愤道,面色铁青,“殿下也说是公主伤了犬子,那么此事还有什么好查的?”
“昭华伤了令郎,这没错,不过,倘若昭华是自卫伤人呢?”慕容辞冷冽的眸光逼向他。
“什么自卫伤人?公主伤人就是伤人,怎么着也是公主出手伤人!”他厉声道,满目阴鸷与愤怒。
“令郎冒犯昭华,欲行不轨,昭华为保清白,惶急之下错手伤人,这情有可原。”她气定神闲道,“这可是令郎自己说的。”
“宫丞相先消消气,好好说话。”慕容彧冷淡地安抚。
宫立明愣住,那臭小子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明昨夜他不是这么说的!
慕容辞道:“宫丞相稍安勿躁,这件事令郎和昭华各执一词,孰是孰非难以分辨。本宫会彻查清楚。倘若真是令郎无辜受害,本宫定当还他一个公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宫立明还能说什么?不过——
他浓眉微动,“殿下要查自然是好事,但如若殿下一句还没查清就无限期地搁着,那此事还不是不了了之?”
慕容彧眸色沉沉,道:“那便十日为期,十日后,殿下必须给宫家一个交代。”
慕容辞纤眉飞扬,“好,十日为期。”
十日不算短,她觉得绰绰有余。
宫立明告退离去,她正要告辞,却见慕容彧龙行虎步地走过来,似笑非笑。
她预感不妙,呼吸一滞,立马转身就跑。
他箭步抢上前,扣住她的手腕,顺势将她揽带到殿门旁的墙上,把她围困在狭小的空间。
“你干什么?”她的双手撑在他胸口挡着,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这里可是上书房!”
“殿下这几日可真忙。”慕容彧轻笑,笑里藏着刀锋,“忙着给本王找麻烦。”
“哪有?王爷怎么不在王府多歇几日?你的伤痊愈了吗?”
“殿下这是关心本王吗?”
“算……是吧。北燕国还需要王爷,王爷千万不能垮。”慕容辞自问笑得自然,“本宫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然而,根本不能迷惑他。她使劲地推他,眼前这座高山却纹丝不动。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应该是内侍送来茶水。
脚步声靠近殿门,慕容陡然沉声厉喝:“滚开!”
那端着金漆托盘的内侍猛地止步,有点懵。
他自然认得出御王的声音,偷偷抬眼往殿内看去,却没看见御王,人呢?
“无本王吩咐,任何人不许进来。”
又一道冷厉的声音砸向那内侍,他连忙掉头离去,冷汗涔涔。
在此期间,慕容辞努力了几次,都没能逃脱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