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祥发现自己身在一个房间里,出现在他眼前的有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盏台灯。再往墙上看,墙上挂着一张照片,里面住着四个人。一对中年男女和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妇人。
在他们中间,站着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这样看来,墙上应该是一张全家福。而桌子上,也放着一张照片,但里面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小男孩。
若祥掀开被子想下床,却“砰”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这个时候,从外面跑进来三个人,两女一男,若祥觉得他们有些面熟。仔细一看,原来他们就是照片里那些人。
志强关心地问道:“孩子,你没摔着吧?”他们连忙把若祥扶到床上。那老妇人止不住吐出几句责备话:“孩子,蝼蚁尚且偷生,你还那么小,干嘛要做傻事?”
再次提起伤心事,若祥忍不住哭出声来,让他们有些手足无措。志强目光一横,脸都拧歪了:“别哭了,一个男孩子哭什么,男人流血不流泪。”
若祥也哭着说出他做傻事的原因:“我妹妹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说完,若祥把若妍的死亡证明亮在他们面前。
旁边的康平却讽刺一笑:“切,你就凭这张破纸就断定你妹妹死了?我告诉你,现在什么都能造假,连人都有克隆人和试管婴儿,何况是这样一张破纸,孩子,你太天真了。”
若祥心中一惊,紧紧抓住康平,几乎抓痛她:“阿姨,你说这死亡证明有可能是假的?”康平眼神里写满绝对肯定四个大字:“不是有可能,是百分之两百都是假的。”
若祥再转头看看志强和老妇人,他们也点头:“绝对有这种可能。”听到这样的话,若祥情绪明显冷静了许多,在他脸上终于看到笑容。他擦干眼泪说:“我也相信若妍没死。”
志强脸上也崩出一个微笑,摸着若祥的脑袋说:“这才是好孩子,不要被眼前一切所迷惑。”经过他们这样一开解,若祥那份天真也跟着回来了,他接着问:“这里是哪里啊,你们是谁?”
志强指着自己:“我叫刘志强。”又指着中年妇女:“她是我太太,叫康平。”最后指着老妇人:“她是我妈,姓何,你可以叫她何奶奶,我们在回家路上见到你做傻事,就救了你,这里是我们的家。”
若祥把放在桌子上那张照片拿过来:“那他是谁啊?”大家脸上立刻下起小雨。志强脸上闪过淡淡忧伤:“他是我儿子,在十二岁发高烧,人就没了。”若祥连声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
何奶奶很是理解:“不要紧,不知者不罪嘛。对了,你接下来怎么办?”这一句话可真是把若祥问得无言以对:“我也不知道,我爸爸不要我,妈妈又出车祸,妹妹也下落不明,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屋外突然下起蒙蒙细雨,雨丝很细,很绵,悄无声息地飘落着。像无数蚕娘吐出来的细丝荡漾在半空中,在屋檐下落下一排排雨滴,像美丽的珠帘。
若祥脸上有抹不去的忧伤:“我现在是个无家可归的人,我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何奶奶突然冒出一句话:“不如你当我们家干儿子怎么样?”没想到志强和康平纷纷赞成:“妈,你这个主意太好了,孩子,你觉得怎么样?”
若祥对这个天上掉馅饼的事完全不能接受,他不相信地一再追问着:“你们真的愿意认我做干儿子?”康平问道:“你不会嫌我们穷吧?”若祥那十个手指都派上用场:“不,不,不。”
虽然还未能完全接受,可他还是结结巴巴地叫出:“干爸,干妈,奶奶。”他们满意地点着头:“好,好。”若祥在心里默默地说:“若妍,我知道你没死,地球是圆的,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还会重逢。”......
两年后,顾家。
顾刚豪和黄伊兰扶着若妍回到家。一进门,蒋奶奶就问:“佳妮,今天去看医生,有没有好一点,能记起些什么吗?”面对蒋奶奶这个问题,若妍是哑口无言,她只能摇摇头。蒋奶奶安慰:“别急,慢慢来,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其实,若妍根本没有失忆,失忆只是她选择逃避的一种方式。她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解释,只能选择摇头。
顾刚豪公文包里传出一阵手机铃声,他把手机放在耳朵上,就大声说出一句话:“什么?公司有人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