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宸察觉到她的动静,嗓子低沉地说道:“多陪我睡一会儿。”
沐子央“嗯”了一声,环住他的腰,半晌后,她有意无意道:“你不是说过你有办法救白蕊,我真没想到,原来你竟有这般了不起的能耐。”
墨青宸缓缓地打开眼楮,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一大早醒来就说好听话,不过是为了要我别浪费时间,赶紧替你救白蕊。”
沐子央神色凝重地问道:“你既然懂我,又何必再拖下去,我一日还不了她的恩情,便觉坐立难安,你也不想见我成天闷闷不乐吧?”
墨青宸伸出两根手指,抚平她皱起的眉心,“不只是不想而已,而是舍不得你闷闷不乐。”他起身随意套上一件衣袍,再拿起她的,亲自为她披上,“若要救白蕊,得需要青蕊愿意才行。”
沐子央不解地问道:“这是何故?”
墨青宸欲言又止,“详细情形,等青蕊到了,我再亲自问她的意思。”他顿了顿,“我若是有这么好能做顺水人情的机会,必会好好地利用。”
沐子央本想再说“此话怎讲”,但这样显得她太过无知,她索性一声不吭,等他自个儿说下去。
墨青宸挑起眉毛,她倒是聪明了,知道他接下来就要挖苦她,反倒闭上嘴不说话。
他慢悠悠地说道:“你那个师兄跟那对姐妹花牵连颇深,只要能救白蕊,我想不管你提出何种条件,他都会答应你。”
沐子央瞥他一眼,“南宫暮虽然道貌岸然,口是心非,可说实话,一直以来他还挺照顾我的,你竟然叫我趁机威胁他……”见到他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她忽然笑了起来,“这个主意真是好,我很喜欢,难得你也有能帮得上忙的时候。”
“说得彷佛我处处在扯你的后腿似的。”墨青宸提起的心,瞬间放了下来,也被她气得嗤笑一声,“谁摊上你谁倒楣,若非他是炎玦的徒弟,我都不禁要同情他。”
沐子央下了床,穿好衣物,“事不宜迟,我待会儿就去找南宫暮。”
墨青宸没好气地抱怨道:“你对别人的事倒是急得很,至于我,你就舍得把我留在这里空等。”
沐子央晓得他还记恨昨天的事,掂起脚尖,在他的耳边,呢喃道:“我在心里急,你看不见罢了。”
墨青宸心下受用,面上却没有显现出来,若无其事地帮她理了理衣领,才牵起她的手,一同走出寝殿。
……
沐子央在朝会前,来到无量宫。
晨间露意深重,廊道静寂,偶尔只有几名弟子在宫外走动。
倘若要见南宫暮,这个时间点是最合适不过的,像这样的早晨,他通常是在练剑。
他要帮炎玦处理的杂务太多,只能拿一些零碎的空档,精进自己的剑术。
沐子央立于门前,思索片刻,她如今的身分不同以往,不便直接进去。
经过通传后,守门弟子出来告知她,南宫师兄暂时无法出来,请她进宫里说话。
沐子央不疑有他,跟着那名弟子的脚步,一路来到内书房。
她怔愣一下,心道:“适才我分明说要找南宫暮,为何会被带到这里?”
但弟子禀告入内禀告完后,请她进内书房,她寻不到拒绝的理由,索性进屋里,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甫一进门,只见炎玦面色澄净,不发一语地望着沐子央。
南宫兄妹则是站在她前面,恭敬地颔首,聆听师父的指示。
南宫暮察觉到她走了进来,随即对她挑了挑眉毛,沐子央意味深长地回望他一眼。
单单几个动作,两人便知对方心中所想。
南宫暮以眼神询问道:“你来做什么?”
沐子央答道:“我来找你的。”
不需要任何言语,这是沐子央从小跟他厮混在一起,所培养出的绝佳默契。
炎玦见状,神情微变,但仍声色和缓地问道:“阿央,你这么早来无量宫,所为何事?”
沐子央在法华门里,没学到几样用的东西,可说客套话的能力,倒是练得十足十,她拱手一拜道:“阿央特来向师父请安。”
话音刚落,南宫暮突然眉头深锁,藉以暗示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沐子央一点就通,兴许是刚刚门内弟子通传时,已禀明她是为了找南宫暮而来。
可这也无妨,她并不在乎炎玦怎么想。
不过表面工夫还是要做的,她随即补充道:“还有一件小事,阿央想请教南宫师兄。”
炎玦没有不悦,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们几眼,淡淡道:“正好,为师刚好有事要找你,暮儿,晨儿你们先行退下。”
“是,师父。”两兄妹同声应道。
南宫暮临走前,内心不免有些担忧,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沐子央。
她垂下头,可看上去十分平静。
虽说如此,他出了内书房,还是不敢走得太远,就守在庭院外的一处角落,静候她出来。
沐子央神色自若,她早非昔日怕死炎玦的小徒弟了。
不说他已经无法动得了她一根汗毛,现在她还掌管整个东海门。
身为一派之主,她不信他还敢做出轻举妄动的事。
炎玦一直凝视她,良久后,轻轻地唤道:“阿央,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