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条藤蔓无声无息地向沐子央袭来,可前端一触碰到她的脚跟,立即像察觉到什么似的,全部往后缩了回去。
未几,周围的花草树木弯下茎干,伏贴于地表,彷佛是在跪迎她的到来。
炎玦心道:“阿央是大妖,弱等妖灵自然会对她臣服。”他并不认为有何需要怀疑。
然而,妖兽限界毕竟不是他这种具有仙骨之人,可以久待的地方。
他已感受到强大的妖气,妄图影响他的五识。
炎玦随即盘坐于地,调整呼息与体内的真气,以护住周身心脉。
就在这个时候,一尾银光闪闪的小蛇,突然从沐子央臂上滑落。
因限界中妖气十分强大的缘故,她的护法银蛇,轻而易举便能幻化成人形。
一名有着满头银发的俊秀少年,身姿柔软地匍匐前进,试图接近炎玦。
正当他抬起手,要碰触到那个前任主子的宿敌时,他的身旁迸发出一道耀眼的红光。
光灭之后,赫然出现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
她的年纪比银蛇还大,长相艳丽,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盛气凌人的威压。
在看见银蛇朝炎玦动手后,毫不客气,便朝他的脖颈处一抓。
她锋利的爪子,瞬间嵌进银蛇脖肉内,“不知量力的臭小子,区区一个手下败将,竟敢在我的面前作乱!”
红衣女子说完,掐着银蛇一提,打算将他狠狠地摔落在地面上。
银蛇没有如她所愿,他先是抬手挡开女子的利爪,紧接着滑溜地沿着她的身体绕行。
女子的爪子却如影随形地跟着他移动,两人就这般,谁也不让谁地打了起来。
银蛇修为不如她,身上已被她抓出几道皮开肉绽的伤口,他咬牙切齿道:“你这个疯子!爷只是好奇过去看看,你至于发这么大的火!”
听见如此大的声响,炎玦不禁皱起眉心,睁开双目,他见到自己的护法-火凤凰化作人形,跟沐子央的护法银蛇,缠斗在一块。
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沐子央,却发现她一动也不动,安静地观看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沐子央的束发玉冠,不知何时已掉落在地上,发丝彷若有生命一般,在她的身后扭动飞舞。
她的双目更是发出诡谲黄光,妖气流淌在她的周身,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不像一个人类该有的样子。
沐子央悄然无息地走到银蛇背后,忽然使劲地拍出一掌,将他击飞出去。
银蛇痛得趴在地上起不了身,忿忿道:“主人何故打爷?爷到底哪里做错了?”
沐子央走到他身侧,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我让你动手了吗?”她冷冷地扬起嘴角,“你未经过我的同意,擅作主张与火凤凰打起来,打了也就算了,偏偏还打不过,你叫我的脸要往哪里摆?”
炎玦凝视着她,心下有些诧异,他已有许久未曾见过她这个样子。
自从她回来瀛洲,别说从没在他面前撒娇任性过,连原本爱玩的心性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明知她已找回妖身,师姐也曾经提醒过他,她并非他过去所熟悉的阿央,他却无时无刻不期盼着,她能像过去一样,全心全意地相信他,并且偶尔对他闹一闹孩子气。
她久违的模样,令他心神一荡,几乎无法自持。
银蛇气呼呼地反驳道:“主人,是那疯婆娘先动手的,爷不过是想过去看看,没料到她伸爪来抓爷的脖子,你说我能坐以待毙吗?”
沐子央转身看向那名女子,淡淡道:“火凤凰,虽说打狗也要看主人……”
银蛇吼道:“爷才不是狗!”
沐子央没有理会他,接着往下说道:“可没有关系,你尽管打他,往死里打也行,这家伙空有千年妖身,性情更像极了他的前主人,成天无所事事,混吃等死。”她停顿半晌,斜睨银蛇一眼,“往后你每回见到他,便追着他打一次,无须担心我会因此怪罪于你。”
银蛇不可置信地看着沐子央,他才几年没见过她,她竟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大转变,行事作风变得如此残忍。
早知这是她本来的真面目,说什么他也不会回到她身边当护法。
处理完纷争,沐子央这才发觉,炎玦已有许久没有出声了。
她转头一看,他的神情似乎……有些古怪。
这在妖兽限界里,绝非什么好现象。
沐子央赶紧走向前,恭谨地询问道:“师父,你是否无恙?”
炎玦的眼中的她,却不是这副模样。
她走到他跟前,反常地没有行礼,便直接蹲下身来,充满兴味地瞧着他。
那张小巧的脸蛋,以极亲昵的距离靠在他的头旁,他都能感觉到她呼出的气息,轻轻地吹拂在自己的颈项。
炎玦双眉紧蹙,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如琥珀般动人的眼褚。
她鲜嫩的唇,近在眼前,她的肌肤透着些许莹白的光,还留有些许幼细的汗毛,让人忍不住想摸摸看,是否如他想象中那般滑腻。
正当他呼吸开始急促时,沐子央忽然伸出一只手,直往他的心窝处抚去,并发出轻柔妩媚的笑声,问道:“师父可有哪里不舒服?能否让阿央听看看你的脉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