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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爱被老师送回到家中,没能走回到自己的卧室,就找到了客厅沙发躺睡了下来。
迷迷糊糊的,挚爱在意识不完全清醒间,听到一个脚步声在大厅中响起,逐渐朝客厅走来。
挚爱勉强想从沙发上坐起来,不想被哪个哥哥看到自己躺睡在沙发上的模样,揉了揉太阳穴想到,是自己吃到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吗?
但意识不完全清醒时的行动,比意识想得更慢,挚爱还未从沙发上坐正,还只是半撑卧在沙发时,那个脚步声已经走近到了沙发边。
“你不一定要起来。”那个声音说。
挚爱单手撑卧在沙发上,抬眼看了看,是三哥,挪了挪身体,在沙发上靠躺好。
三哥,单弈。
挚爱联想了下这两个名字,才从单弈口中听到他对三哥的提示,三哥就出现了。
是说明,他和三哥也是有联系的吗?那个学校超商买的三明治……是三哥让他那么做的?他无法拒绝,而他又出于对我自己救过他的愧疚,多告诉了自己要小心三哥的事吗?
“三哥,你怎么回来了。”挚爱什么都不知情般,向兄长打招呼。
三哥坐到了挚爱的身边,亲和地抚上了挚爱的膝盖,“也许我们心有灵犀,我感应到了你身体不适,就回来了。”
挚爱迷蒙地轻扯了下唇角,像是对三哥的好听话回以微笑,实则勉强希望自己能撑过三哥对自己的刁难时间,不如药物作用的意。
“脚踝的韧带拉伤好点了吗?还疼吗?”三哥关心地问着脚踝韧带的事,手却抚在挚爱的膝盖上。
“谢谢三哥关心,好多了。”三哥故意不去想这是谁造成的,对罪魁祸首说着礼貌话。
“关心?”三哥话锋陡转,突然一把揪住了挚爱,把本就因药物作用而用不上太多气力的挚爱半压到了沙发上,“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会关心你?”
“别自以为是了!”三哥压迫着气势说道。
“不,那——Pu——”挚爱正想解释那只是礼貌用语,但忽然想到三哥难道是因为那天被自己打败,这次怕打不过自己才给自己下药的吗?不禁就在这种不得不懂气氛而严肃起来的场合中笑出了声,“抱歉……”
“……”三哥愕了下,立刻恢复严肃压迫的气氛道,“艹!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脑子坏掉了?!”
但不得不说,男孩被半压在自己身下,私密狭近的距离,四目交接下,突地对自己迷糊蒙眬一笑,还挺令人迷醉的。
霎时如一滴贵腐甜酒被直接注射进了心肌间,汪漾开来。
“哥?”挚爱好奇地问三哥突然顿住的动作。
“说真的,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家中?当你进入到这个家中的一刻起,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三哥道,“既然你想介入到这个家中来。”
这不是我能选的,挚爱想这么说。“你不喜欢我吗?”
这是一个明摆着的问题。
三哥被挚爱的这个问题问怔了一下,他倒还没想过会被这个问怔了,当然他更没想过会被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揪着挚爱,另一只手在挚爱的膝盖上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变成了抚握。
经过昨天从大哥身上得到的信息,挚爱已经了解了二哥、三哥的“理念”了。
“假如你在我的身上得到了你想要得到的东西,你就会喜欢我了吗?”挚爱正视着三哥说。
这话听起来让人心碎,虽然说者用的是棒读的口吻。但听者却有着更深层次的感楚。
挚爱不再用手肘半撑卧在沙发上,而是伸手去按到了三哥锁定心想之物的手上,交叠到了三哥的手上。
“我会的,如果你想要,如果这就能让你喜欢我的话。”挚爱说道,只要不是杀念,而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完全没问题,只要如果三哥是潜在目标,而这样就能阻止三哥的话。
“敲碎膝盖骨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吗?”挚爱用这句话取代了,为什么你想要我的膝盖骨?
真的好听到让人无法忘怀吗?
三哥得到挚爱真挚目光的注视,心中竟如冰似融般,不禁松扯开了揪住挚爱衣领的手——还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挚爱不再自己用手肘支撑,而全靠他用手揪扯着,实是扯得他手酸。
三哥将手撑握到了沙发榻的扶手上,对倒在了沙发榻上的挚爱说出心声,道:“在几年前,我的确用钢棍敲断一个社会渣滓的膝盖,我从未想过世界上会那种清脆空灵的声音,这也是那个社会渣滓能贡献的唯一价值了。他该感到幸运才是。”
“这之后,我也试过敲击不同部位的骨头,但都没有敲碎膝盖骨来的空灵动听,这才是真正的天籁之音,懂吗?”
挚爱见三哥将这种凶狠冰冷的事,说得冠冕堂皇,理所当然。同时,在他说到“动听”这个词时,闪现的如同在夜店狂欢嗑酒高嗨的神色。
“这会让你嗨吗?就像嗑药那样?”挚爱理解道。
“这可比嗑药嗨多了啊,我的小可爱。”三哥戏谑挚爱的天真道。
三哥拍了拍挚爱的膝盖,欲起身道:“那让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挚爱却在三哥要抽手时,回转手腕握拉住了三哥方才抚握在自己膝盖上的那只手,“但在你敲碎的同时,你也就失去它了,你知道比敲碎它更好的是什么吗?”
“嗯?”三哥用眼神示意着你想反悔吗?
“是你的永久拥有权,是你得到,并想着将来有一天你会敲碎它,听到你想听到的世界上最动听嗨的声音,”挚爱说道,“但那一天永远不会来临,而你将永远怀有希望。那个天籁之音存在你希望的遐想之中,这样不是很好吗?”
“你是说‘珍藏’?”三哥不知挚爱是怎么胡诌出这番道理来的,还听得莫名打动人。
“假如你想要。”挚爱悄然微笑道。
“但我不敲碎你的膝盖骨,我怎么拥有你的膝盖骨?”
“‘语言是一种魔法,它迄今为止还保留着这种古老的魔力。’”挚爱引用了一句心理学中广为人知的名言,“魔法,誓言,咒语,怎样说都好。”
“我在我的膝盖骨上施了魔力,我把它献给你,你就得到我的膝盖骨了,你有我的膝盖骨的永久拥有权。”挚爱俏皮地拉过三哥的手指,将三哥的双指覆盖到自己的嘴唇上,又将其挪到自己的膝盖上,点覆。
传递语言的许诺力。
三哥不禁因挚爱的举动完全怔神了,言语的灵力一直存在于世界上。
尤其当这个许诺,来自于眼前真挚漂亮的男孩。
“而且你打断我的腿的话,我就没法走路了。”挚爱说。
“我可以照顾你,那也不错。”三哥回道,不如说那更是他的本意,得到眼前男孩的膝盖骨并打断它,他就无法自由行动了,那不就为自己所控了吗?
“但当你拥有我的膝盖的永久拥有权,当你唤我时,我就会向你走去。”
挚爱挥向三哥最后一击。
就在景明俊差点自己膝盖一软,向挚爱的膝盖虔诚地吻去时。
他方才顺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闪了一下,收到了一条回复短信。
——我正和经士玦一起在罗密城。
是四哥发来的短信。
挚爱离得近,即便在意识迷离间,仍看清了短信内容和发信人。
三哥俯身去拿手机,挚爱问道:“我一直很好奇,经炎的哥哥到底是我的哥哥们中谁的朋友?”
挚爱让这话听起来,像只是出于同学之情的好奇。
经士玦必然是六个哥哥中其中一人的朋友,然后才渐渐成为了所有人的朋友。
三哥接回了手机,在挚爱身边坐下,看向挚爱道:“是我的。”
……挚爱顿了顿神,没想到一问就正中了目标,“那么,你会想杀我吗?”
从刚才的相处中,挚爱已经知道了三哥对自己并无杀念,但既然是和经士玦关系最近的那个朋友,谨慎起见,他应该问问。
“不会,”三哥轻笑了下,第一次感到在这场对峙中自己处于了上风,“为什么会这么想?你在害怕吗?”
“经炎的哥哥也许会。”挚爱根据自己对经炎和经士玦的推测说。
三哥伸手将半躺沙发上的挚爱的头托了起来。
景明俊戏谑中难得正色,“也许是我把这种念头传给他的,但念头和行动,是两回事。”
发生在朋友身上的微妙变化,身为朋友不会不知道。
“……那你又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挚爱没料到经士玦的杀念还会和三哥有关。
景明俊却没有回答挚爱,而是自然转开话题地问道:“你要我抱你上楼去睡觉吗?睡一觉就好了。”
挚爱注意到三哥不再回答自己这方面的问题,但他的视线却像藏不住的潜意识动作一样,在转开话题前瞥向了竖放在客厅壁柜上的一座相片框。
那相片框中的人正是四哥。
这个时间挚爱迷离迷糊的意识已经无法让他思索更多了,只好真如三哥所说先去睡一觉。
既然这是他下的药,他清楚药效和剂量,睡上一觉就会没事了。
“不,不需要……”挚爱想强撑着这么说,“我能自己走。”
“真的吗?”三哥说,“你想再摔倒伤到韧带吗?”
结果还是被三哥架上了楼,扔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
傍晚时分,经炎和冷晨一起来挚爱的家中做作业。
挚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很“感谢”他们不忘带作业给自己。
“怎么突然请假了?”冷晨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只是突然很想睡觉。”挚爱和冷晨还有经炎一起在书房中做着作业。
周四晚上。
挚爱去找了大哥。
“我把我的锁骨许诺给你,它是你的了,你得到了我的了。”
周五晚上。
挚爱去找了二哥。
“我把我的肋骨许诺给你,它是你的了,你得到了我的了。”
周六晚上。
挚爱约了四哥,在半山别墅。
六个哥哥中,挚爱想到自己已经和其中五个好好相处过,并都暂时排除了他们的潜在目标性,现在只剩下四哥了,而从经士玦和三哥的话中来看,四哥也成了现在最有可能是潜在杀人鬼的目标。
亲手做一顿好吃的来和四哥相处,提升好感度,挚爱不会,也不觉得这能对四哥有用,于是用零花钱叫了一顿外卖大餐,布置成晚餐,又学着做了一份盛大的水果拼盘。
在别墅中等待四哥来用晚餐的时间里,挚爱想着等过一会儿该怎么和四哥好好相处,或从四哥身上得到相关线索,或阻止四哥黑化。
四哥在挚爱的印象中,一直是相对冷静的一个人,他还没有主动单独地和自己接触过。
他会对自己怀有杀念吗?但他应下了自己的邀约,半山别墅的地点就是四哥选的。
叮咚——
四哥准时来到了半山别墅。
挚爱想四哥大概是懒得自己开门,或更想有点仪式感所以按了门铃,便跑去开了门。
“谢谢你来,四哥。”挚爱问候道。
“可以去给我倒杯酒吗?”四哥直截了当道。
“嗯?好,四哥想喝什么?”挚爱朝客厅酒柜走去,给四哥倒酒。
四哥原来是爱酒之人吗?晚餐还没开始,一来这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喝酒?
“在学校交到朋友了吗?”四哥从口袋中拿出手套,戴上问道,口吻仿佛一个关心弟弟学业和交友情况的哥哥,“我看到你经常有带人回家玩。”
“四哥是说冷晨、经炎……他们吗?”挚爱背对着四哥问,这么说不对,准确说是他们来找自己玩的,也没有经常。
“我们是玩得不错。”挚爱回应四哥的前半句。
挚爱打开酒柜,取出了四哥要的酒和酒杯,放在柜桌上斟倒了起来,同时也听到了四哥在悄悄走近自己的脚步声。
“这样够吗?”挚爱问。
“我看看。”四哥这么说着却一把扭过了挚爱握着酒杯的手,“足够了。”
“四哥?”挚爱惊诧地看到四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戴上了黑手套,一只手以最大力道扭住了自己持酒杯的手,而另只手的袖口间,闪露出了利刃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