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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梦娴还是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和当初那个她一模一样，曾经的她是个苦命的小鸡儿，现在她已经是个霸道女老板了，可她还是她。

她心狠手辣、她手上沾满鲜血，只有连羲皖知道，她时常惊醒，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只看见她满脸恐惧。

曾经她恐惧的是未知的命运，和一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陌生人。

而如今，她恐惧的是自己，她怕自己会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怪物，她怕自己某一天，会变得连眼前的人都不会记得。

她恐惧的是，自己也将成为自己曾经厌恶的那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她发现，狠狠地报复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已经无法满足自己了！

她怕有一天自己会迷失，甚至连连羲皖和球球都不认识了。

连羲皖哄着她：“好了，咱们周末去山上烧个香，拜个佛，一切都过去了。”

“就算将来我们真的要下地狱，我和你做个伴儿。”

江梦娴抹抹泪，继续吃小龙虾。

连羲皖忽然道：“我知道有个庙，很灵，不远，咱们明天就去看看，山上可漂亮了。”

江梦娴点点头，吃光了小龙虾，吃不完的全部喂狗喂猫，要胖大家一起胖！

她洗个手之后上楼洗漱准备睡觉了。

连羲皖也把怀里睡着的胖菊花给放到了猫窝里，对二宝道：“二宝，过来给爸爸清理猫毛。”

家里快成猫狗养殖场了，到处都是毛。

二宝过来了，伸出个吸头把连羲皖大腿上的猫毛全部吸走了。

连羲皖看见自己大腿的猫毛的确是没有了，可狗毛还挂了许多，他‘啧’了一声：“狗毛呢？”

说清理猫毛，的确就是只清理一下了猫毛，狗毛不管。

二宝这才开始清理狗毛。

连羲皖摇摇头：果然是个机器人，傻乎乎的。

二宝把连羲皖身上的毛发清理干净了，还主动开始清理沙发上的毛，一边清理它一边说话了：“爸爸。”

连羲皖道：“恩。”

二宝道：“妈妈刚才的表现，是内心负罪感太重，她最近经常失眠、焦虑、暴饮暴食，并且有很强烈的负罪感，这都是抑郁症的表现，我建议明天再去看一下精神科。”

连羲皖：“恩。”

他一边回应，一边把桌上最后一点可乐喝完了，眉眼深陷在夜色之中。

夜深了，连羲皖把江梦娴抱在自己怀里睡着。

她背对着他，她的背贴着他的胸膛，就算隔着一层薄薄的表皮，也无法阻止他们的灵魂亲近。

黑暗之中，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杀人的时候很爽，可是她的敌人都死了，她忽然感觉很难受，很空虚，又很恐惧。

她不敢闭眼，有时候一闭眼就能看见恶鬼来向自己索命。

血淋淋的，一个个张牙舞爪，青面獠牙，要吃她的肉，要喝她的血……

天空永远都是黑沉沉的，哪怕明明万里晴空，有时候，明明很好吃的东西吃在嘴里，也完全没有胃口，除非是特别刺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