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现身的四名黑衣人看到走下车来的霍东铭,连忙拦截霍昊阳的去路,门主不在,他们不能让霍大少爷接走少主。
霍东铭隔着门,用眼神冷冷地扫射着那四名黑衣人,冷冷地命令着:“开门!”
现在连黑帝斯都不敢把他挡拦在门外了,这几个男人也敢?
“让开!谁是你们的少主!我要回家!”霍昊阳也命令着。
四名黑衣人面面相觑,接收到霍东铭那冰冷的瞪视,以及那随时会爆发的不满,他们不想开门,可是……
霍东铭掏出手机,按下黑帝斯的电话,低冷地说着:“黑帝斯,如果你想一家团聚,马上让你的人开门!”这些人,不威胁都是不行的!
一分钟后。
庄园大门打开了。
霍昊天和霍昊阳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无名庄园,钻进了霍东铭的车。
霍东铭丢下一句话给黑衣人:“让你们门主把我妹妹送回霍家去,如果他趁机把我妹妹带到这里来,以后有得他后悔的!”
说完,劳斯莱斯开走了,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鲁顺英错愕地看着这一切。
那位高大的男人,竟然有着和门主一样的压迫气息,他是谁?
一路上,两个小家伙很得意地把他们在无名庄园的杰作说给霍东铭听。
霍东铭听完他们的杰作后,忍不住失笑起来。
黑帝斯,尝到了小家伙们的手段了吧?
不过黑帝斯对两个小家伙的包容,还是让他多少有点动容的。
如果霍昊天在家里像在无名庄园里那般搞破坏,他都很难保证不会生气动怒,更别说对儿子其实挺严格的若希了。
回到了霍家后,东铭吩咐两个小家伙的保姆带他们回房洗澡。
二楼。
若希穿着睡袍,坐在外室的沙发上,双腿盘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她正在敲打着什么。
听到楼下的动静,知道东铭把儿子接了回来,她立即把电脑往茶几上一放,就向房外走去,在门口碰到了刚好要回房的霍东铭。
“若希。”
“昊天和昊阳没事吧?”若希抓住东铭的手臂关心地问着。
“在黑帝斯那里能有什么事?”霍东铭呵呵地笑着,看到他的笑容,若希忍不住问着:“他们该不会是恶整了黑帝斯吧?”两个小家伙可是人精,有时候整起人来,会让人头皮发麻的。
霍东铭只是笑着。
“真的整了?惨不?”若希也笑了起来,一脸兴奋,好像她也参加了整人行动似的。
瞅着她,霍东铭抬手就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地说着:“儿子都四岁了,还像个孩子一样。怎么,你羡慕了,你心动了,你也想凑一脚是不?”
若希摸摸鼻子,笑着:“是想凑一脚,可惜黑帝斯没有请我去吃饭。”
霍东铭又失笑又无奈。
把她抓进了房里,决定好好地“修理”一番。
儿子接回来了,东燕……他也不用担心了,夜色也深了,缠绵的时候开始了。
不过有时候,总有些意外的。
正在翻云覆雨的夫妻俩被一阵敲门声从欲海里捞回了岸边。
“昊天又来敲门了。”
“别管他。”霍东铭低首就吻上她的唇。
心里暗骂着儿子,这小子,总喜欢在这个时候来敲门,真该好好“教育”一番才行。
门外,霍昊阳再一次抬起小手敲着房门,试探而小心地叫着:“大舅妈,你睡着了吗?”
洗完澡后,保姆侍候他休息,他睡不着,脑里总是回荡着黑帝斯的话。
他想问清楚,黑帝斯到底是不是他的爹地。
如果问不清楚,他会睡不着的。
还有,妈咪去了哪里?
为什么看不到妈咪在房里?
问保姆,保姆又是支支吾吾的,他担心妈咪出什么事了。
房里没有动静。
里室的激情,房外听不到的。
难道大舅妈睡着了?
可是大舅父应该在房里呀。
想到这里,霍昊阳决定大胆一些,他开始用力地敲着门,声音也加大了,叫着:“大舅妈,你睡着了吗?大舅,你能给我开门吗?”
房里的夫妻听到是霍昊阳的声音,都有点意外。
他们还以为又是昊天那小子呢。
“大舅妈,大舅,你们能给我开开门吗?”
霍昊阳还在继续敲门,大有房门不开,他就不罢休似的。
“不悔,你怎么了?”
闻声而来的章惠兰看到小外孙竟然在敲着儿子媳妇的房门,有点好奇,连忙走过来关心地问着。“不悔,这个时候,大家都休息了,你怎么还在这里?还有,晚上别来打扰你大舅和大舅妈,知道吗?你的保姆呢?”章惠兰一边走过来拉起霍昊阳,拉着他就走,一边抱怨着:“请的是什么保姆,孩子都不在房里了都不知道。明天,外婆就和你妈咪说说,让她帮你换掉保姆。”
“外婆,不关保姆阿姨的事,别怪她们,是我有事情想问大舅和大舅妈。”
霍昊阳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完全就是他的意思,保姆也是无法阻拦他的行动,所以他不想让外婆向妈咪告保姆们的状。
“哦,你有什么事想问你大舅?”章惠兰停顿了脚步,有点好笑地瞅着小外孙。“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问你妈咪的。哦,对了,你妈咪回来了吗?”
“我问过妈咪了,可是妈咪说不是,但大叔又说是,大叔的话不像是假话。”霍昊阳仰起小脸,看着章惠兰,很认真地说着。
“哦?”
章惠兰挑了挑眉,然后弯下腰来抱起了霍昊阳,把他抱回了她的房里,放坐在她的床上,她坐在床沿上,抚了抚昊阳的脑瓜子,才笑着说:“不悔能告诉外婆,你问妈咪什么事了吗?还有大叔是谁?大叔和你说了什么话?”
在外孙的嘴里,除了自家的亲人之外,她还是第一次听到除亲人之外的男性自外孙嘴里吐出来。
“外婆,大叔说是我的爹地,我问妈咪,妈咪说不是,还让我不准再见大叔。外婆,你知道不悔的爹地是谁吗?你能告诉不悔吗?那位和不悔长得很像的大叔到底是不是不悔的爹地?”霍昊阳眨着眼睛,看着章惠兰认真地问着。
闻言,章惠兰愣住了。
随即她又很气愤地否定着:“不是,那是个混蛋,不是你的爹地,你爹地就像你妈咪说的那样,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三年五载是不会回来的。”
她一看到黑帝斯就是一肚子的怨与怒,她比女儿更不想让不悔认祖归宗。
虽然她最疼爱的是孙子霍昊天,可是外孙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又是女儿的心肝宝贝,是女儿的命,她怎么可能愿意看着不悔被其父带走?
“外婆,为什么我提起大叔的时候,你们的反应都很激动?”霍昊阳的眼神变得有几分的精明起来,灼灼地看着章惠兰。
章惠兰又是一愣,才记起外孙聪明过人,心思远远不止四岁,她连忙敛起了气愤,说着:“那是因为外婆生气一些无耻的人冒充你的爹地。”
“外婆,我们老师说了,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外婆,这话是不是正确的?”霍昊阳换上了天真的神情,一脸求知的样子,看着章惠兰。
章惠兰笑了笑,答着:“老师的话是正确的,撒谎的孩子的确不是好孩子。”
“外婆,如果大人在孩子面前撒谎呢?孩子能跟着学吗?”霍昊阳又闪烁着深不可测的眼神了。
章惠兰再度愣住了。
小外孙是拐着弯来说她在撒谎。
“外婆,我想爹地,哪怕我不知道我的爹地到底长什么样子,可是我很想他,很想他。”霍昊阳神情一变,变得有几分痛苦又有几分向往起来。“我羡慕昊天哥哥,哥哥有妈咪,也有爹地,可是不悔只有妈咪,没有爹地。”
章惠兰的心一紧,随即心疼地把小外孙搂入了怀里,低叹着:“我可怜的孩子。”眼圈子就开始红了起来。
她记得,小外孙六个月的时候就会叫爸爸了,他是看到人都叫爸爸,让他们这些大人听着心酸不已。会走路后,他已经很会说话了。听到昊天叫东铭爹地,他也跟着叫东铭爹地,东铭很耐心也很无奈地纠正他的叫法,告诉他,不是叫爹地,是叫大舅的。
稍微大一点了,读书认字了,似懂非懂一些事情了,他就开始追问着,他的爹地哪去了?为什么他看不到他的爹地。
送到幼儿园里,有些坏心眼的同学们得知他没有爹地,都在取笑他,说他有妈咪没有爹地,是野种。然后他天天回家里追问着,他是不是野种?他的追问触痛了东燕的心,东燕只得编着谎话骗他,然后他才懂事地不再问下去。
东铭又给学校施压,以及那些坏心眼学生的家长施压,从此再无人敢说不悔是野种了。
但不悔渴望父爱,他们是非常清楚,又是非常痛心的。
如今不悔的亲生父亲已经寻来了,就算他们再怎么掩饰,能掩得了吗?
那是事实呀。
东铭说了,黑帝斯已经验过了DNA,不悔真的是黑帝斯的骨血。
“外婆,求求你,告诉我,那位大叔是不是我的爹地?”被章惠兰搂在怀里的霍昊阳还在追问着。
大人们的反应告诉他,那位大叔极有可能就是他的爹地。
从他有记忆以来,从来没有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他,是他的爹地。好不容易有人出现了,妈咪却说不是爹地。
他怀疑妈咪在骗他。
可是大叔又说,让他不能质疑妈咪的人品,说妈咪有妈咪的苦衷。
苦衷是什么?
他不想去理解,他就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大叔到底是不是他的爹地!
“不悔,你别问了,好吗?妈咪听到了,会很伤心,很难过的。”章惠兰心疼地说着。
昊阳在她的怀里再度仰起了小脸,说着:“不悔也很伤心,很难过,如果大叔真是我的爹地,妈咪却要骗我,为什么?”
“不悔。”章惠兰赶紧托着他的小脸,严肃地说着:“你不能质疑你妈咪,大人的事,你小孩子不懂的。你妈咪……也是苦呀,她有她不得己的苦衷,有她害怕的事情呀。”
“大叔就是我的爹地,对不对?”
霍昊阳从外婆的反应,完全可以确定了事实。
那位他一见面就很喜欢,哪怕后来看到占妈咪便宜的大叔,真的就是他的爹地。
身为父亲,不管儿子有多么的调皮捣蛋,都会包容的。
因为我是你爹地,所以我们长得很相像。
黑帝斯的话在不悔的耳边回荡着。
“不悔……”章惠兰不知道要不要说出真相,告诉外孙事实。
再一次把不悔的小脸蛋按压入自己的怀里,章惠兰陷入了深思。
很长时间后,她才低低地,一字一句地答着:“不悔,那位你口中的大叔,其实就是你的爹地。他叫黑帝斯。”
掩盖不了的事实,终是要被说破的。
血浓于水,父子天性,不悔对黑帝斯的接受力强到让他们想一直隐瞒事实也不行。
不悔浑身一僵,那位大叔真的是他的爹地!
他真的有爹地的!
他的爹地找来了!
因为真的是他的爹地,所以大叔对他很好,包容着他的调皮,因为真的是他的爹地,哪怕他很生气大叔占妈咪的便宜,可他还是无法真正讨厌大叔。
他的爹地叫做黑帝斯!
黑帝斯就是他的爹地!
他总算有爹地了!
“不悔,你妈咪……你别怪她。”章惠兰最担心的就是说出了事实,会让不悔怪东燕。
不悔退出了章惠兰的怀抱,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沉凝,说真的,在他这个年纪,他露出这种神情,让章惠兰以为自己眼花了。
“外婆,妈咪不肯告诉我爹地就是那位大叔,肯定是爹地惹妈咪生气了,外婆,我会很快长大的,我一定会弄明白妈咪为什么不告诉我,大叔就是我爹地的事情的。”
闻言,章惠兰再也控制不住泪水,一把搂不悔入怀,哭了起来。
懂事的小外孙,让人心酸又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