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在她听来很清楚,她都能感到他说话时那紧皱的眉头,还有那薄薄的嘴唇……是他,肯定是他。
当她感觉一只温热的手捂在她额头,她蓦的捉住了,睁开眼,迷迷糊糊间,她好像真的看见他了。
“润泽,”她烧糊涂了,拉紧她,低喃着,“你不要走。”
见他没回答,她又闭上眼,可手却一直不松,低泣,“你别走……”她知道,这是在梦里,可却贪恋着他。
“你醒醒?”
“不,”她躺着,头摇着:“我不能醒……醒了你就会不见了……”
“若秋。”
她一惊,拼命的闭紧了眼,根本不敢醒来。
看她的样子,朱首长胸口微微的窒息,心一涩,微微的疼,他低语:“若秋,是我。”沉默之后又说:“真的是我。”
手心的触感温热,他指腹还有茧,轻磨间,让她的思绪渐渐清晰。
谷若秋的心跳加快,忐忑不安,睁开眼,唇微微颤抖着,这一回,她倒真的看真切了,是他,除了清瘦了些,样子还跟以前一样,脸色严肃,爱趸眉,薄唇紧抿。
她哽咽着,哭了。
朱首长并不擅长哄女人,这众目睽睽之下,更是束手无策了,他回头,刚想叫陈曦过来帮忙,可陈曦却俏皮的扬眉,拉着康景逸出去了。
医生护士们,借口都没找,也跟着出去,临了,还把门关上了。
没旁人在,朱首长那严肃劲儿早就没了,又是帮她擦眼泪,又是哄着她,“眼睛都肿了,还哭?”
谷若秋扑进他怀里,紧紧的搂住他的臂膀,将脸埋在他怀里。
她极少这么亲呢,朱首长有点措手不及,最后,还是抱住了她。
他们就这样紧紧拥抱着,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心跳。
“润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良久,她才闷声问。他能好,她自然是欣喜万分,可她不笨,一个待在ICU的重症病人,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就恢复了?
呃!朱首长沉默。
“那你告诉我,你的身体还有没有事?”她抱住他的肩,看着他,“你背后的伤口怎么样了?”
“还好。”他说。
他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谷若秋有点急,“什么叫还好?是好,还是不好?”东央扔划。
呃!“背后的伤已经没事了。”
“肾呢?”她的目光里,带着少有的审视。
呃!“也没事。”他语气有点不自然。谷若秋眉一紧,想要问他,可终是没问出口,低语道:“没事就好。”她生长在建国初期,父亲谷书记是开国的第一位元首,在那最初驳杂多变的环境里,她见多了权力间的尔虞我诈。所以,她没问丈夫,到底为什么瞒着病情,只因她知道像他这样金字塔尖上的人,但凡做任何事,绝对是有原因的。而那暗黑的一面,自然是不能对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