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痛,他就会更痛;
她若欢喜,他愿意舍弃所有;
爱至深,情之切,倘若她能活着,即使用他的命去换,他也甘愿,更何况,只是离开她,还给她一个干净崭新的人生。
从此,不再想她,只是路人。
两年后。
九月的悉尼,正是冬季,连续下了好几天的小雨,空气里透着寒意。
悉尼市文化馆正在举行一场华人画展。或许是因为这些画家都不太出名,又或许是因为雨天,来的人不多,三三两两的,门可罗雀。
文化馆的展厅如扇形一般,分成无数个小展厅,在扇形末尾的一间小展厅上写着“朱文曦作品展”。
“文曦,喝杯咖啡,暖暖身子。”温兰刚从外面回来,带进一身湿冷气息,她手里拎着两杯热咖啡。
陈曦,呵,她现在已经叫朱文曦了。她穿着一件黑色的中长毛呢大衣,腰间系着同色系的带子,她的长发已及腰间,淡妆下的她亭亭玉立,美丽中又透出几分知性。捧着热咖啡,陈曦的手心才渐渐的温暖起来。她安静的站在展示柜前,仔细的看着自己的一幅作品。这幅作品的名字叫《孤单》是她新近完成的。画面上,是一幢独栋屋,天空蓝蓝,屋周围,是漫山的绿
色,屋顶,是一间玻璃房子,有一个女孩坐在玻璃房子里画画……
“这画里的地方好美,文曦,这是哪儿?”温兰喝了咖啡,才觉得整个人暖和了不少。她曾是谷若秋的助手。不过现在,她是陈曦的助手兼经纪人。
“不知道。”陈曦说。
温兰略惊讶。最近一年,陈曦的画在国内已经小有名气了,她主要以写实为主,擅长山水、人物,“为什么会取名《孤单》?”
“不知道。”
温兰哑然失笑,打趣道:“如果在旁边再画上一个男人,看着这个女孩画画,那意境就更美了……不过,真那样的话,就得换个名字了。”
陈曦好看的眉微微一趸,好像是在努力回想着什么:“我记得……画面里没有男人。”
温兰疑惑,“你刚刚不是说不知道这地方是哪儿吗?”“我是真不知道在哪儿,”陈曦说,“不过,这幅场景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因为梦境,她才画了这幅画,可画好了之后,却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便一直搁在画室里,这次到悉尼参加画展,她心血来潮
,也把这幅带过来了。
她这样一说,温兰心里有了底,便不再追问了。对于她的事,朱首长与谷若秋三缄其口,所有的人,都必须保密。
雨天,夜晚总是来得比较早,不到六点,天已经快黑了。
陈曦近两年来都有早睡的习惯,每天晚上九点前必须上床睡觉,所以,每到这个时间点儿,她都会回酒店。
今天是周末,按要求,画展必须到晚十点才能结束,所以温兰得留下来照看展厅。
陈曦走出文化馆时,天上还下着毛毛雨。她没带伞,却突发奇想的想要在雨中漫步。还好,这儿距她住的酒店只有十分钟的步程。
霓虹下的悉尼,相当的漂亮,陈曦双手放在大衣口袋里,在街头漫步,在经过一家婚纱店时,她被橱窗里模特穿那件一字肩,下摆长长的,镂空了半个背的婚纱吸引了。
她抿着唇,细细的打量着,越看越喜欢,就那样怔怔的看着它出神,连雨越下越大,淋湿了她的头发也浑然不觉。突然,她感觉异样,抬头,惊讶的发现头顶撑着一把伞,她蓦的回首,咫尺间,入目的是一双又黑又深的眼睛,那双眼,就那样,在这一瞬间,撞入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