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生日宴,倒不如说兄弟姐妹间借着这个机会都在朱首长面前热热脸罢了,大家都望着这颗大树能为自己遮风挡雨,能够庇佑下一代,给小辈们铺上一条康庄大道。
那朱厅长的夫人端小年特意订作了一个三层高的生日蛋糕,每层上都用奶油铺满了红色的玫瑰花,特别的漂亮。
众所周知,朱纤羽是最得朱首长疼爱的侄女,所以呢,当客厅的灯熄灭,朱纤羽推着那三层高的蛋糕缓缓走进来,边走边唱着生日快乐歌,这一幕带动了周遭的氛围,大家都唱着歌祝谷若秋生日快乐。
看着那漂亮的蛋糕,还有朱纤羽那面若桃花般的面容,谷若秋淡然的一笑,正准备应景的吹灭蜡烛,只听纤羽娇娇的说了声:“二婶,先许个愿!”
谷若秋却不予理会,低头,吹灭了那蜡烛。她胃口一向不佳,所以也只是应景的吃了一小块蛋糕。
晚餐后,谷若秋送自家兄长离开之后回来,发现朱厅长一家还在客厅呢。
“二嫂,过来坐。”端小年喜笑颜开的招呼着。
谷若秋本就与她不大亲厚,特别是陈曦献血那会儿,与她闹得挺僵的。于是她单独坐在一处沙发上。端小年喜滋滋的说:“二哥二嫂,咱们欢欢的预产期在四月,前几天已经去医院检查过了,是个男孩。”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的吴欢欢神色有点尴尬。丈夫被派出国公干还没回来,现在碍于这个厉害的婆婆,
她素日都是沉默寡言,明哲保身的。
在这样权力的家庭来说,生男孩那是权力能够延续的象征,所以,端小年的沾沾自喜也是有道理的,“这长青呢,娶妻生子,也算是了了一桩事,可这纤羽嘛——”
“妈!”一旁的朱纤羽呢,朝母亲眨眨眼,不许她说。
“二哥,你看那康参谋家也欺人太甚了,”端小年仗着朱首长疼爱朱纤羽,所以想借着这个机会找找康家的麻烦,于是捋了纤羽的袖子,将两只手腕都露出来:“这两刀,都是为她康家挨的。”
谷若秋看罢,眉一皱:这端小年又要演哪出戏?想到陈曦献的血,心里的隐隐不悦。
康纤羽眉一皱,“妈,叫你别说了。”
朱首长脸色如往常般微沉,只抽着烟,并不说话。
那朱厅长呢,在官场浸淫已久,自然也就学着兄长般沉默着。端小年继续说:“纤羽的血都流干了,差一点连命都丢了命!可他康家一声不吭的,竟然另娶了别人。你说,这不明摆着往咱们朱家脸上扇耳光吗?”其实这门婚事算了,在看她看倒无所谓,只是女儿一直
缠得慌,又是哭又是闹,又是扬言要自杀的,她闹心得慌。更甚这次借逃税的事没让康景逸吃到苦头,这才是她不甘心的根源,可她哪儿敢明说,只是借着纤羽,想让朱首长出面收拾康景逸。
谷若秋对纤羽一直说不上喜欢,因让陈曦献血这事,她倒对朱纤羽的任性有些反感,此刻,见丈夫沉默,她也不便说什么。端小年见朱首长仍旧沉默,她继续说:“二哥,你说那康家多狠啊,不仅害咱们纤羽两次割脉,还打了咱们长青,”说着说着眼都红了:“打得那个狠啊,肋骨断了两根,肩膀脱臼,鼻梁也断了……”说着说着
竟然哭了,“长青可是咱们朱家唯一的男丁啊……”
听罢,谷若秋还真的吃了一惊,在她看来,康景逸虽然冷竣了点儿,可平时看着都还好好的啊,怎么会下那样狠的手?
这端小年一阵哭诉着,让朱首长烦了心,他抽罢一支烟,微扬手,叫了朱厅长去他书房。朱厅长不知所谓,战战兢兢的跟在他身后上了楼。
这端小年脸上的妆化了,纤羽陪着她去洗手间补妆了。谷若秋见吴欢欢微凸的小腹,便招呼她吃水果。吴欢欢低声说着:“二婶,长青挨打那事,其实也不全怪康家。”上回好利百联逃税的事她也知道一些,更为着陈曦,不免为康景逸捏一把汗,而今天端小年的哭诉,让她很担心朱首长会对康景逸不利。她
虽然袒护丈夫,但是陈曦却是她的好朋友,这事的根源,也算是长青不对。
谷若秋正端着骨瓷杯喝水,那拿杯盖的手顿了顿,“是怎么回事儿?”
“纤羽割脉,景逸的女朋友因为两次献血休克了,”想到好友差点为此丢了命,吴欢欢还是心有余悸的,“后来人倒是抢救过来了……可怀的孩子没了……为这,景逸才打了长青……”
砰的一声,谷若秋手里的骨瓷杯落地,瓷杯落地即碎,那水漫延了一地。
“二嫂,你怎么了?”那端小年听见声音,赶着就出来了,说话声音又大又尖锐。
这尖锐声传到书房里,饶是沉稳的朱首长听见妻子出事了,也惊住了,立刻打开门下了楼。
当看着丈夫熟悉矫健的身影时,谷若秋眸底一酸,声音微颤:“润泽,我不舒服,送客。”
就这一声温软细语,让朱首长的心彻底的融化了。
刚刚,朱厅长正被朱首长一顿训呢,被吓得找不到北,这倒好,立刻拉了妻子女儿儿媳妇就告辞了。这端小年临走时倒说:“二嫂,如果不舒服得赶紧上医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