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瑞恩虽是海沽长大的,但没有地下党的配合,他想买到磺胺这样的消炎药,基本不可能。
就算能买到,用量也不会很大。
李向学对程瑞恩特别叮嘱,一定要搞到消炎药。
“药品就是生命,你拿回了药,等于拿回了战士们的命!”李向学向程瑞恩郑重其事地说。
李向学其实也想过,要找路承周。
他知道,路承周肯定会有办法。
然而,李向学更深知,这种事是不能找路承周的。
路承周的身份很隐蔽,二十七支队的战士在流血,确实很需要治疗。
但是,他也不能因为此事麻烦路承周。
如果要让路承周帮忙,只能通过平海唐点线工委的田南晨。
李向学已经没搞特科工作,但组织纪律还是懂的,如果他私自与路承周联系,就是违反组织纪律。
虽然心里很急,但他也只能通过正常手段,与海沽城委取得联系。
李向学相信,海沽地下党的同志,也一定会尽心竭力。
“是,保证完成任务!”程瑞恩坚定地说。
李向学的话,让他觉得,肩上的担子愈发沉重。
药品就是生命,程瑞恩也感同身受。
有些战士,因为没有药品,,得不到及时治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
“到海沽后,要注意组织纪律,不能见的人,不能见。不能接触的人,也不要去接触。”李向学叮嘱着说。
他说的,主要是路承周和马玉珍。
这两位同志,现在都有着非常特殊的身份。
路承周还好些,程瑞恩对他有误解,一直觉得他是日本特务,应该不会与之接触。
李向学担心,程瑞恩会找马玉珍。
在三塘铺,李向学经常听程瑞恩提起马玉珍。
其实,李向学在海沽时,对马玉珍就很了解。
程瑞恩上次就来过海沽,与海沽地下党的同志,很快就接上了头。
程瑞恩得知,二十七支队的药品,主要从估衣街购买。
地下党告诉程瑞恩,运往三塘铺的药品,大部分会从中西大药房购入。
买到药品后,再运到大红桥码头,那里有地下党的同志,会想办法把药品运出城。
程瑞恩是海沽人,对估衣街自然很容易,中西大药房他也听说过。
他办事越来越沉稳,既然药品主要购自中西大药房,自然要去看看,现在的中西大药房成了什么样子。
程瑞恩戴着一个瓜皮帽,将自己的大半张脸都遮了起来,跟着普通人,走进了中西大药房。
他之所以想进来看看,是想能不能碰到马玉珍的像样马厚谷。
马厚谷是中西大药房的药剂师,如果能找到他,或许对自己这次拿药有帮助呢。
然而,程瑞恩在里面转了一圈,都没发现马厚谷。
没办法,他只好问一个伙计,一问,人家告诉他,现在马厚谷是这里的掌柜了。
程瑞恩很是意外,马厚谷怎么可能是中西大药房的掌柜呢?
然而,事实胜于雄辩,程瑞恩很快在柜台发现了,正在后面打着算盘的马厚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