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三塘铺后,程瑞恩看到详细的情报,才发现自己低估了地下党同志的能力。
海沽地下党提供给的情报,不仅仅有王庆坨的地形,还包括武清县,以及整个河北省的地图。
这些地图非常详细,山川地貌自然不用说,就连村庄小道也很清楚。
程瑞恩在武清县的地图上,很容易找到了三塘铺。
如果用放大镜的话,能清晰的看到周围的水域,以及三塘铺中央的那口井。
“李主任,这张地图也太详细了吧。”程瑞恩看着照片,嘴里啧啧有声地说。
“这是日本人制作的地图,比我们的更精良。从这些地图上,就能看出,他们的狼子野心。”李向学缓缓地说。
这些地图,都是日本人在十几年前制作的。
看到这些地图,李向学后背都发凉。
十几年前,日本人就在有计划的绘制中国的地图,而且精确到村庄,以及村庄的水井。
这样精确的地图,用来行军打仗,有如千里眼一般,对战场的地形了若指掌。
“地下党的同志,能把这些地图拍成照片,真是太了不起了。”程瑞恩一脸佩服地说。
只有身处其境,才能知道,要做到这些有多么困难。
英法租界已经封锁,白天虽然开放,但偶尔也会有日本宪兵检查。
为此,海沽地下党的同志,才会与他在宁园接头。
而地下党的同志,不仅仅要克服这些困难,还要拿到这么机密的情报,可见他们付出了多大的心血。
“你觉得拿到这些情报的同志,很了不起?”李向学意味深长地看了程瑞恩一眼,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这些情报应该是路承周提供的。
要知道,平常在二十七支队,只要说起路承周,程瑞恩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甚至经常会破口大骂路承周,是个卑鄙无耻的汉奸。
“当然了不起啊,换成我,恐怕一年也拿不到这张地图。”程瑞恩说。
虽然他是海沽土生土长的,但要让他去拿这样的地图,完全没有头绪。
而且,就算能拿到地图,肯定会被发现。
到时候,不仅完不成任务,还会连累组织。
“以后,见到地下党的同志,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们。地下党的同志,不仅要与敌人面对面交锋,还要忍受家人、朋友的误解。他们的付出,是我们远远无法想象的。”李向学意味深长地说。
路承周自从在警察教练所秘密入党后,就与“进步青年”划清了界线。
之后,马玉珍和程瑞恩,对他误解很深。
特别是程瑞恩,在英租界当街骂路承周是日本汉奸,被路承周铐到巡捕房,几乎与路承周成了生死仇人。
“如果路承周能回头,那该多好啊。”程瑞恩叹息着说。
李向学在二十七支队,并没有用“李向学”这个名字,而是化名“李如三”。
李向学之前是警察教练所教官,以及警察局预审科长之事,整个二十七支队也无人知晓。
情报人员就是这样,经常会使用假名、化名。
有些人参加工作后,甚至一辈子都没用过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