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具体通知,本部长。”踩着高跟鞋跟在两人旁边的奉伽绮很不好意思地说,“早上我在家里接到电话的时候,只说是今天会来提前问候,没实际说时间、也没说会来做什么。”
三人刷卡过闸,并肩来到电梯门前站定。
李正尧抬头盯着正在变动的电梯数字,嘴里低声说:“集团这次搞的事实在太过分了。先不说曺社长的去留,一家这么大的公司,社长卸任和更替,事前竟然就光光通过一通电话来通知,总部的人是真当我们只是按照指令行事的小喽啰吗?”
林深时侧头瞧了他一眼,没说话,电梯门一开就迈步走进去。
“这次的社长任免和我有关。等下如果人来了,你们谁都不准开口,包括老金和高组长他们在内。人由我来负责接待。”
听到林深时的话后,奉伽绮就面露担忧地悄悄打量他依旧保持平静的侧脸,李正尧则“啧”了一声。
他没好气地说:“你当我们不知道这事和你有关?但人家是来当我们的上司,不是当你一个人的上司。”
“老李。”眼看着电梯来到相应楼层,林深时皱起眉头。
“叮。”
“行了,别说那么多废话。半个小时内,公司所有部门组长级别以上的人员都会到场,其他的事我们会帮你处理好。你只需要待在会议室里,先好好想想该怎么应付接下来的不速之客吧。”
李正尧率先走出电梯,回头看来,还留在电梯里的林深时无奈似的看着他。
他和身旁的奉伽绮对视,从先前开始就一直绷住的面部线条终于有了一些松缓。
“快点和李组长去准备吧。其他的事,有我在。”
奉伽绮方才还隐隐担忧的神情顿时一变,非常振奋地露出笑容,对着林深时弯腰低下头,大声应了句“是”,随即就在李正尧哭笑不得的注视下,飞快跑走。
“你以前到底给伽绮灌了什么迷魂汤?我总感觉你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可能都和父母差不多了。”
没和李正尧多闲扯其他,林深时来到他面前,正色地压低音量:“你也准备好……我也不知道等下来的人会是谁,但我知道他们的背景是来自集团的最高层。今天之后,不是我这个本部长挪位子,大概就是那位还没正式上任的社长直接离开了。”
李正尧瞅着他,片刻后咧嘴一笑,扶扶眼镜。
“今天是大事,我先不找你麻烦。等事情结束之后,你最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希望能平安地结束。”
“对,最好平安结束。否则你到时候还得给我们几个人一份补偿。”
这些自然都是缓和氛围的玩笑话,等到林深时和李正尧快步赶到这次开会的地点后,他就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地接到了另一通电话。
冲会议室里更早到场的几个人抬手示意后,他就拿上手机,来到走廊外面接通了来电。
“看样子,这回是您输了?”
正在办公室里伏案工作的曺静淑头也不抬地冷哼一声,对着手机说:“你还想不想要我的提点?”
“以您的性格,居然会在我和对方还没有正式接触之前就联系我,看来这次我爸出的招确实很棘手?”
“棘不棘手,难道你自己事前没有心理准备吗?”
林深时稍稍沉默。
曺诗京的卸任是他早就知情的事。起初李溪午第一次出手时,曺静淑为了回护他就借了曺胜元的手,准备暗地里将整家HArt转交到他手上。
曺氏的小辈在集团内部无论担任怎样的职位,一人向来只能掌控一家公司,这是不成文的规矩。曺诗京选的筹码是Han Shin综贸,之所以会贪心地揽住HArt广告,最开始的理由也是想送林深时一块适当的“垫脚石”。
结果,这份心意就成了如今她被逼不得不退让的根源。
这件事是曺静淑亲自做的决定,她是曺诗京的亲生母亲,在整个Han Shin,恐怕没人比她更有资格做主这事,因此在事情发生后,曺诗京就索性选择了放弃,郁闷地约林深时出去吃了顿饭。
可是估计连曺静淑都没想到,李溪午会顺水推舟,不声不响地借助此事再次发难。
“我现在打电话给你,其实也没什么多余的话可说,因为我就算提点了你也没用。我只是打算提前跟你说一下,等下你要面对的对手是谁。”
林深时这边正听曺静淑说话,忽然就望见走廊的另一端出现了一行人。
走在最前头的人是一名年纪约莫三十来岁的沉稳男人,穿着身熨帖的西装,胸前还别了口袋巾。
对方一看见他,脸上自然而然地露出笑容,马上加快了步伐走来。
“这个人的韩国名字叫姜民宇。名字你未必听说过,你只需要知道他曾经在奥美、阳狮等全球排名前十的广告公司先后任职过,还有他原先在集团里的根底,更是你这次会遇到的最大麻烦。”
林深时偏头注视那群接近而来的人,嘴里边就轻声地问:“什么根底?”
“你好,林深时林本部长,对吧?”说话间,那名沉稳男人就微笑着来到他面前,礼貌地伸出了手。
不等林深时开口,从会议室里赶出来的高组长等人就轻呼一声,连忙鞠躬问候:
“社长!您怎么来了?”
社长?
林深时下意识一挑眉。
紧跟着,电话那头显然也听到动静的曺静淑就不明意味地笑了一声。
“姜民宇这个人……他以前就是Han Shin广告的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