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走到旁边通过耳机对话了一阵后就走回来鞠躬说:“林本部长对吧?请跟我们来吧。”
闻言,一路上都没什么表情的林深时终于扯了扯嘴角,露出点带有讽意的疲惫笑容来。
“打算带我去哪里?想先清空停车场,让李代表离开吗?”
“您误会了。”那名领头的安保人员垂下头去,很具备职业性地说,“收到秘书室的指示,安排我们带领您去代表办公室。”
“那我要是不愿意呢?”
……
“知道了,不愿意就不愿意吧。你们叫监控室的人观察好动线,务必不要让旁人看见林本部长。”
下达完指令后,金成夏就收起手机,转身推开了那两扇大门,走到那张如今同样象征Han Shin集团至高地位的宽长办公桌前面,恭敬地弯下腰去。
“少爷大约在两分钟后就会到达这里。”
在办公桌后正翻阅文件的李溪午不明意味地轻笑一声,头也不抬地说:“我以前总感觉这小子太过稳重老成,今天倒是给了我惊喜。说起来,申氏的小丫头是不是算准了我的反应?所以才敢这么大胆地破坏我的计划?”
“如果您有意愿的话,在申小姐去找少爷的时候就可以派人阻止,所以眼下发生的事不也是在您的计划中吗?”金成夏愈发低下头说。
“看看,连你都在说我以老欺小。”李溪午面带微笑地盖上笔帽,抬起头来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秘书,“看来申氏这代确实出了一个不错的苗子。做儿媳妇的话,好像也不错?我最近,心态好像和孩子他妈一样了。那臭小子都多大,别说结婚了,连个对象都没有,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
金成夏低垂的面容上悄然流露出了复杂的神情,像在感慨父亲的狠心做法,又像在感慨那个儿子接下去或许可以预见的命运。
“您真的打算改变想法,在这时候就和少爷摊牌吗?”金成夏迟疑了下,小心翼翼地说,“按照原本的想法,不应该让他和诗京小姐多相处一段时间,或者等到老人家的心意定了,再告知少爷一切吗?”
“计划是这样没错,但计划不是被人破坏了吗?”
李溪午放下笔,合上文件夹站起身来。金成夏轻车熟路地率先从衣帽架上取下西装外套,帮李溪午穿上。
“不光是计划外的人不想让计划继续进行下去,连计划里唯一的主人公都不太听话。不是说他和诗京完全相处不来吗?既然计划不行,那索性就不要计划了。”
这时候,有道身影也出现在了办公室的门外。
站在衣镜前的李溪午和金成夏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去,正好隔空对上了一双黑邃又仿佛蕴藏火焰的眼睛。
“出去吧。如果诗京来了,也让她在外面乖乖等着。”
金成夏看了看沉脸走进来的林深时,又看看姿态依旧随性的李溪午,只是默不作声地低头示意,带上大门退了出去。
林深时看着办公室的门慢慢关拢,紧接着就听到耳边传来声音:“坐吧,不是要找我算账吗?”
他转过头来,淡淡地说:“坐就不必了。你只需要快点给我想要的答案就行了。我很忙。”
“你爸我就不忙吗?”在沙发上坐下的李溪午如同一位寻常的父亲,没好气地白了儿子一眼,“还有,我还以为你来这里是要反抗什么,没想到居然是来要所谓的答案?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让我和诗京结婚……你为什么会冒出这种奇怪的想法我就不问了,毕竟我也能想到一些理由。我来这里只想当面问你一件事。”
“什么?”
林深时从口中缓慢地吐出话来:“为什么这么做?明明知道我不会乐意,我肯定会反抗,甚至会和我闹翻关系,但还是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你不是我儿子吗?”
“所以呢?”
“所以,王子要和公主在一起,这种事很难理解吗?”李溪午提起茶壶倒了两杯水说。
“且先不说我和Han Shin之间到底算是什么样的关系,王子必须和公主在一起又是什么狗屁的歪理?”林深时难得说了句脏话。
结果,李溪午反倒诧异地抬眼瞧瞧他,搁下茶壶说:“你难道以为我在说什么爱情和门当户对之类的道理吗?王子和公主在一起确实不是必然,必然的理由,只有利益而已。”
林深时突然间沉默下来。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轻声地问李溪午:“那如果我不愿意呢?”
“傻小子。”
这位在首尔上流圈子里以儒雅谦和还有疼爱女儿著称的中年男人笑了起来,往前俯身注视自己的亲生儿子,用十分温柔的口吻说:“从小到大,在那么多故事里……你见过几个王子有资格主宰自己的命运?儿子,我让你做什么,还是乖乖听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