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娃子黑溜溜的眼睛瞬间发光，伸手就将小汽车扔了，架着小胳膊上奶奶抱。

“哎哟，真重啊。”许母抱起四娃子出了院子。

走到南湾村村头，就看见前方黑压压一群小学生朝这边走，四娃子黑溜溜的眼睛不住地人群中搜索，终于看到其中最矮的许凡了。

“锅！锅！”四娃子小手指着许凡说。

“是哥，不是锅。”许母纠正。

“锅！”

“……”

看见许凡了，许母便把四娃子放在地上，接着便听到许凡欢快的声音。

“弟弟！四娃子！”

好像中午生弟弟气的不是他一样。

“弟弟！”

“啊！啊！啊啊！”四娃子还不会说话，啊啊叫的频率比较高，听见哥哥喊自己，那兴奋程度堪比世界杯进球，他倾着小身子朝许凡扑。

许凡背着小书包抱过来，一下搂住四娃子。

四娃子也高兴地搂住许凡。

许凡捧着四娃子的小胖脸，问：“你来接哥哥了啊？”

四娃子啊啊叫。

许凡在四娃子的小胖脸上亲一口。

四娃子高兴地叫起来。

许凡的小肉手拉着四娃子的小肉手说：“走，跟哥哥回家去，哥哥从讲台上捡了好多粉笔，哥哥给你画画看，好不好？好不好？四娃子，你说好。”

“好。”仅仅是一个字，像泡在新鲜加糖的牛奶里一般，格外好听。

许凡和许母一人拉着四娃子的一只手，慢慢地回到院，把四娃子放到大凳子边，让四娃子扶住大凳子，许母拿来奶瓶、饼干、拨浪鼓、橡皮泥等玩具，放在凳子上，让许凡陪四娃子玩一会儿，她去做饭。

“我爸爸和大爸爸呢？”许凡问。

“去上县城忙了。”许母说：“你爷爷和你李叔在大棚里看着施肥呢。”

“那我爸爸他们说了，回来给我和弟弟买猪蹄吗？”

“……说了说了。”

许凡高兴了。

许母进厨房开始做饭。

许凡从书包里掏出红色、蓝色、白色的粉笔头儿，都是他在老师上完课后，第一个冲到讲台上捡的，此时全部拿出来在四娃子跟前炫耀。

四娃子看什么都好奇，伸手就要拿。

许凡立刻攥紧小肉手，说：“弟弟，你不能拿的。”

四娃子伸着小胖手说：“拿！”

许凡坚定地说：“你不能拿！”

四娃子一个“为啥”的眼神看许凡。

许凡说：“你太好吃了，你要是把粉笔头吃了，你会死的，死了就见不到爸爸、大爸爸和哥哥了。你不拿，哥哥画给你看。”

四娃子不敢动了。

许凡拿着粉笔头，就开始在墙上画，灵魂画手许凡随便画条线，都给解说成孙悟空的头发丝、白骨精的元神、托塔李天王的塔、太上老群的三味真火，把四娃子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等到许母从厨房出来，就看见干净的墙面被糟蹋的不成样子。

“三娃子！”

许凡停下来。

许母板着脸：“谁让你朝墙上画的。”

许凡说：“没说不能朝墙上画哇。”

“还顶嘴，瞧你大爸爸回来打不打你？”

许母气的朝墙根走，想看一看墙上的字迹能不能擦掉。

穿着红肚兜，扶着凳子站着的四娃子，以为奶奶要打哥哥，小肉手扬起奶瓶，“啪”的往地上一摔。

许母一愣。

许凡跟着看四娃子。

四娃子小嘴嘟着：“噗！打。”

意思就是不打哥哥，可能觉得自己说的力度不够，四娃子狠狠跺下小脚，小模样和许凡两三岁的时候一模样，可惜也才一周岁，本来重心不稳，一跺脚更不稳了。

只听“啪叽”一声，嫩嫩的小屁稳稳地坐在了地上，紧跟着，整个小身子都歪倒在地上，小手抓凳子没抓住，愣是把凳子上的饼干、橡皮泥都扫掉，直直地砸到小肉脸上，落在地上。

啪啪的。

可坚强的四娃子没哭，利落地翻个身子坐起来，抓着凳子腿吭哧吭哧地站起来，然后扶着凳子，慢悠悠地走到凳子尾端，突然松开凳子，飞快地迈着不稳的步子，在即将摔倒之时，一把抱住许凡胳膊。

才站稳就瞪着黑溜溜的眼睛看许母，凶巴巴地还跺小脚：“噗！打！”

许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