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她的头,“琦溪如果想念姑姑就和你爹爹去看我。”起身的时候余光微微一扫,果然看见了叶无依微微变色的脸庞。
微不可见地勾起唇角,清凉一笑,然后将目光转向了白未檀,“未檀,那我就先回去了!”
白未檀颔首,淡声嘱咐,“路上小心。”
“嗯。”尹洛溪笑了笑,在转身的时候给了叶无依一个得意而又挑衅的目光,和如霜二人大步离去。
“我们也回去吧!”待尹洛溪离开之后,白未檀牵起白琦溪的手,淡淡地说了一句。
叶无依笑地有些勉强,“……好,回去。”然后上前牵住白琦溪的另一只手。
见此,白未檀也并没有说些什么,三人一起离开了月上居。
马车约莫行了一刻钟。
“吁……”如霜一拉马车上的缰绳,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马车里面传来尹洛溪询问的声音。
坐在赶车位置的如霜看着面前挡路的另外一辆马车,皱了皱眉,“小姐,有一辆马车拦住了去路!”
尹洛溪是抄小道回渚溪阁,现在经过的这个地方是整个焱凤马路最窄的地方,一辆马车横亘在路上,根本就没有其他马车过去的空间。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挑开车帘,看见面前的马车,眉色微微一冷,同样冷着声音道:“将马车直接赶开。”
尹洛溪的美貌当年在焱凤是极其有名,与她的容貌齐肩的就是她火爆张扬的性子,看不惯什么她会出直接出手,就像当年第一次见到紫翎墨,人家那个时候是最受宠爱的公主,她硬是把人家给揍了,当然,人家公主也不是好惹的,两人谁都没有讨到好处!
如霜并不惊讶,直接跳下马车,正准备将别人马车赶到一边的时候,一道娇喝声传来,“你干什么?”
下一刻,一身鹅黄色衣裙的风云依就从旁边的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娇俏的杏眸恶狠狠地盯着如霜。
见马车的主人出来了,如霜则是安静地站在一侧,虽然不喜欢对方那种蛮横的说话语气,却还是很有礼貌地解释,“这位小姐,你们的马车这样停在路上挡了我们的路,我们有急事要过去,但是你们车夫又不在,我只是打算下去将马车赶到一旁。”
风云依冷哼一声,“这条路又不是你家的,我来的早停在路上怎么了?这里过不去不会换一条路?”
看着面前丝毫不讲道理的风云依,如霜微微皱眉,正打算再次出口解释的时候,风云依的声音再次传来,“再说了,本小姐还从来没有见过女子驾车,谁知道这会不会是你的托词,好趁着没人接近我马车偷东西?”
被别人用这种语气和话语指着鼻子骂,饶是贯来处事沉静的如霜脸色都是彻底冷了下来,目光中带着几分愤怒,“这位小姐,说话请自重!”
“自重?你一个小偷那里来的勇气对本小姐说这话?”风云依向来嚣张跋扈惯了,说话语气嚣张而又难听。丝毫没有想到这里是焱凤帝京而不是安阳城。
“你……”如霜虽然只是一个丫鬟,但毕竟是从小伴着尹洛溪一起长大的,休养自然是不差,此时面对风云依完全不讲道理的乱泼脏水,竟然完全不知道如何反驳。
“如霜,跟这种人无需说这么多,直接动手!”马车里面传来一句淡淡的话语,语气中的张狂却是丝毫不加掩饰。
“是。”如霜冷冷地笑了笑,眼眸冰冷地看着风云依。心中却在感叹,如果翎墨公主在就好了,面对这种人,她能在不说脏话的前提下将对方气到怀疑人生。
回过神来,如霜朝着风云依慢慢地走过去,面容泛冷。
“你想干什么?”风云依看着对方这阵仗,心中有些害怕,却依旧佯装镇静地问。
“当然是动手了!”说话的时候如霜还甩了甩手臂。
风云依一顿,她平日里虽然嚣张,可是并没有学过武功,想那种吃苦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想学,唯一的一次动手还是和柳筱云在大街上打架的那次,差点毁了她的脸。
“我……我告诉你,我可是安阳城风家的四小姐,我姐姐是当今月然公主的伴读好友风凌依,你如果真的动手伤了我,我姐姐绝对饶不了你!”这个时候,风云依将风家和风凌依给搬了出来吓唬对方。
如霜显然阿丝毫不为所动,走到风云依的面前正打算动手的时候,马车中再次传来淡淡的话语,“如霜,先停手!”
说的是先停手,而不是停手。
“是。”如霜则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尹洛溪的吩咐。她知道,小姐是绝对不会轻易罢休的,碰见小姐,这人不是倒霉,而是倒大霉了!
风云依却以为对方是怕了,高傲地扬起下巴,目光倨傲地看着对方,“如果现在你们向我道歉,我倒是可以考虑原谅你们,不然,谁都救不了你们!”
“你是安阳城风家的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挑开车帘,露出一张白皙深沉的容颜,似乎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高深莫测。
风云依像一只优美粉天鹅般的仰高脖子,“对。”
“风清持和你是什么关系?”刚才未檀跟她说过,风清持也是安阳城风家的人。
听到风清持这个名字,风云依眼中染了阴狠之色,眯着眼睛高傲地开口,“那个小贱人,不过是风府最不得宠人人可欺的庶女而已。”显然是已经忘记了在风清持手中自讨的苦吃。
“你和那个小贱人是什么关系?”似是反应过来什么,风云依后知后觉地问。
“她是我的朋友。”虽然只见了一面,可是尹洛溪对她的印象还是不错,更何况对方在自己生辰之时还送了一份大礼。
说完之后径直将目光转向如霜,“如霜,动手,如果伤了残了或者死了由我担着,再不济还有一个尹府顶着。”
“你敢!”闻言,风云依脸上的表情骤然一僵,狠狠地看着对方,威胁道:“我姐姐可是风凌依。”
“哼!”尹洛溪一声冷笑,“我侄子可是紫月痕。”
对于紫月痕,她从来只承认对方是她侄子,而不是外甥。
如霜没有给对方任何机会,直接上手。
本来站在一旁还打算帮忙的车夫在听见对方和尹家有关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打退堂鼓的决定,当紫皇陛下的名讳一出,车夫彻底躲在一旁没有上前。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车夫,帮人赶车赚点小钱养家糊口,这些世家大小姐他一个也惹不起,默默地将马车牵到一边,不敢上前,也不敢上前。
“啪!”响亮的一声。
“啊……”风凌依尖声大叫,奈何自己的双手被对方用一只手束缚着,挣脱不得,连带着身体,都无法动弹,只能神色扭曲而又不甘地扭来扭去。
菱花回过神来打算上前的时候被如霜用脚不经意地一扫,顿时就摔倒坐在地上。
没有再理会如霜,而是继续张嘴。
响亮清脆的扇耳光声和风云依的尖叫声和不甘咒骂声混合在一起,尹洛溪却听得神清气爽。
终于,如霜停了下来看着自家小姐,声音虽然依旧清淡却有一些委屈,“小姐,我手疼!”
“噗!”尹洛溪忍不住笑了,眸子带笑地看了如霜一眼,“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然后眸子凉薄地看了一眼双颊已经红肿到完全看不出本来面貌的风云依,“下次说话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顿了一下,才唇角带着冷笑,“记着,我是尹洛溪,你如果想要报复本小姐随时奉陪,当然,前提是你有这个能力!”
如霜再次坐在了驾车的位置。
当马车经过菱花身边的时候,尹洛溪清清淡淡地开口,“你还是换个主子吧!”
菱花微微一愣,坐在地上看着马车绝尘而去。
“呜呜呜……”风云依口齿不清,只能吐出这一个字的音。
菱花瞬间回过神,从地上爬起来,连忙过去扶起风云依,在看见对方肿的像个猪头一样的面容,菱花差点吓得松开手。
看了一眼车夫,菱花道:“赶车过来,送我们回去。”
车夫战战兢兢地过去,待菱花将风云依搀扶着上了马车之后,才缓缓离去。
不远处的窗前。
时蓼着一身墨黑色华裳,站在窗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只是那双素来就阴冷的眸子此刻似乎多了几抹嗜血残肆之意。
站在一旁的小厮缓缓开口,“公子,刚才那是风云依?”
时蓼没有说话,小厮则是心中轻叹了一声,风凌依和风云依虽然是姐妹,可是两个人真的是云泥之别。
“不过公子,你不是和风云依之间有交易么?为什么让六少爷将她带走?”小厮神色不解地看着自家少爷。
时蓼冷笑一声,“和风云依之间交易?你觉得她真的能做成什么事情么?”
“那公子……”小厮显然更加不解。
“她心中对凌依有嫉妒和怨恨,想算计她即使不找我合作也会找别人,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与她交易,这样她所有动向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对凌依也就构不成威胁。”随即勾唇阴冷一笑,“而且,到时候我在凌依面前稍稍提醒一下让她注意风云依,她至少对我有几分心存感激。”
至少……不会那么冷漠吧?!
阴鸷的眉眼之间浮现几缕无奈之色,他的爱情需要如此精心算计,何其悲哀!
“那如果凌依小姐知道这其中有公子的参与,会不会?”毕竟是公子率先找上风云依,并且说要进行交易的。
“不会。”时蓼斩钉截铁地开口。
凌依很早之前就知道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既然已经知道了而且他做的也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为何会怪罪于他!
对于风凌依,他这点把握还是有的,因为他们……是一类人。
“那六少爷那边公子现在打算如何?”
勾唇冷冷一笑,眼中是化不开的阴冷,“我倒是觉得,他们绝配。”
苍穹山。
用过早膳之后,风清持则是抱着花魁懒洋洋地坐在苑中晒太阳,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花魁柔软的银色肚皮,一人一兽之间是说不出的惬意。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人,风清持眼中依旧有着惊艳之色。
不得不说,面前这位男子真的是太美了,每次看见他都会有惊艳的感觉,就连那份入骨的清寒淡漠,都让人为之心颤。
潋月公子坐在梨花树下,修长而又苍白的手拿着一卷泛黄的书卷,虽然是在认真看书,可是眸子里面的孤绝寒凉丝毫不见。
雪白的梨花纷纷扬扬,落在了他的发上,肩上,衣上,衬着一张美地惨绝人寰的容颜更加清冷。
林叔和兰泽用完早膳就已经出去了,此时院中就只有他们二人。
想起兰泽离开时候对自己不放心的眼神,风清持不由轻笑出声。
清魅的低笑声打破了院中的沉默,潋月公子不经意地微微抬眸,没有一丝情绪的眼眸落在风清持身上,不过那么一眼便已经离开了,似乎对方不存在一般。
不知为何,风清持忽然有些好奇,到底要经历怎样的事情,才会有如此孤绝到淡漠一切的眼神?
花魁忽然从风清持的手上跳了下去,一瞬间就跑到了潋月公子的身旁,张嘴咬住了对方月白色的衣摆,如今晨一般在地上来回打滚,滚了两三圈之后,还跳到对方的身上,眸子如初生的幼兽一般,清澈见底,此刻正对着潋月公子一眨一眨,讨好卖萌。
低头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花魁,潋月公子清寒绝色的容颜依旧薄凉,只是眸底的寒冰终是化去了一点点。
风清持缓缓起身,那棵梨花树下,双手环胸,慵懒地倚靠着树干,清淡的眸子就那样淡淡地看着对方,朗声问,“呐,小师弟,其实你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了吧?”虽然是在问潋月公子,可是话语中的肯定却是不加掩饰。
潋月公子微微抬头,眸色寡淡地看着风清持,对视,终于没有稍作停留就转瞬移开。
勾唇潋滟一笑,“小师弟很聪明,猜对了,可惜,并没有奖励!”末了,双手稍稍摊开,做出一个有些痞邪轻佻的表情。
潋月公子神色依旧,目光也不曾移开分毫。
风清持也看着面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当目光落在那只被梨花遮掩住的左眼时,随即就转到右边眸子,心中叹息:眼睛很美,就是太寡淡了!
勾了勾唇,伸手捻起对方墨发上的一片雪白梨花,忽然有些高深莫测地开口,“小师弟是不会说话还是不愿说话?”
像琴弦轻轻颤动,潋月公子的眼眸掀起了一丝细微的涟漪,渐渐泛开。
见状,风清持眼中划过一抹果然如此,不过对方既然不愿说话肯定是有自己的缘由,她倒是没有心思也没有理由去探究,而是将目光移到了窝在他身上花魁。这只小家伙,还挺会享受!
“我没想带走花魁。”看见对方眼眸微凉了几分,风清持淡淡地解释道。她能看出来这位清冷淡漠到不近人情的小师弟还是挺喜欢花魁的。
再说了,对于花魁,除了将它接生,她不过养了一个月,小师弟却是整整养了七年,她也没资格再带走它,更何况这人性子本来就冷,对谁都是一样,也就刚才花魁蹭到他身上的时候眼眸有了一丝变化,冲着这点,她也不会带走花魁。
毕竟这可是她的小师弟,活了两世,还从来没有师兄弟,这个时候出现了,可不得好好地稀罕着。
不过就是对方这性子太冷了些,她这个师姐有些无能为力。
潋月公子依旧如刚才那般看着她,唇色和眼眸皆是薄淡。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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