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的嗓音有一层砂砾感,再加上她红红的眼睛,不用猜测都知道她刚才有哭过。
霍誉铭蹲在浴缸边上不动,慢条斯理地抹去脸上的水珠,“该看的不该看的我早就看过了,别说看,你全身上下还有哪里是我没亲过的?”
梁舒冉被他这番话气得气血直涌脑门,偏偏她又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只能干瞪着眼睛生闷气。
霍誉铭看着气鼓鼓的模样,脸色缓和了下来,他放掉浴缸里的热水,让她无处可躲,“现在才来不舒服不自在,矫情。”
“霍誉铭你不要脸!”
他嗤笑,“嗯,我不要脸,你光溜溜坐在这里,是需要我帮你擦?”
寸缕不着的她唯有起身去拿浴巾,然而光洁的陶瓷浴缸湿容易滑,她又在热水里泡了那么久,脑部有轻微的缺氧,站起来得太急太猛,眼前忽然一暗,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前栽了下去。
霍誉铭眼疾手快地搂住了她的腰,堪堪将她拽进了怀里。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发生,梁舒冉睁开眼,头顶便传来男人低沉微愠的嗓音,“你就不能小心点?”
她栽倒的方向正好是放浴巾的架子,有棱有角的,若磕到免不了又是受伤。
霍誉铭把她扶着站好,然后扯过一条浴巾,将她裹住抱起,起身离开了浴室,把她抱到床上,顺手就扯掉了她身上的浴巾。
离开了浴室,卧室里的空气温度偏低,梁舒冉只觉得全身一阵凉意,察觉身上浴巾没掉了,她直接掀开被子滚进去,用被子裹住身体。
霍誉铭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从喉咙里溢出低低的浅笑。
梁舒冉抬眼看过去,发现他身上的衬衫因为抱她以及方才被泼的水,弄湿了一大片。
霍誉铭当着她的面,把衬衫脱下来,然后转身走进浴室,不多时就拿着一条干毛巾重新折返回来,专注地替她擦拭头发。
把她擦头发这种事情,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梁舒冉也习惯了,但是今晚她却有些恍惚,甚至有冲动开口对他说自己来。
不过仅仅是冲动,她保持了沉默。
两人全程零交流。
电吹风暖暖的热气以及男人温柔舒适的手指穿梭过发根,很舒服,正好泡完澡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霍誉铭关掉电电吹风的时候,发现她抱着膝盖半阖着眼帘,一副昏昏欲睡的状态。
他撩起她的发,“下去吃饭再睡。”
梁舒冉整个身体往被子里钻,往后倒在床上,把自己裹成了蛹,只有一颗脑袋露在外面。
她看着他,微哑的嗓音夹着浅浅的疲倦,“不吃,我刚才跟冬儿吃过了。”
霍誉铭低声道,“我还没吃,再陪我吃点,嗯?”
程菀冬给他发了信息,通知他去接人,自然,也有隐晦地转达了梁舒冉心情不好,所以在吃饭的时候只碰了几口。
她本来就已经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子,再不好好吃饭,一阵风都能把她刮倒。
“不要。”毫不犹豫的拒绝。
她现在看见他就烦,还陪他吃饭,想都不要想!
“既然不要吃饭,那我们来做点其他的事情好了。”话音落下,床褥两侧陷了下去,男人沉重的身躯隔着被子压上她。
梁舒冉的眼睛瞬间睁大了点,眸底排斥的情绪毫不掩饰,“霍誉铭,我不要做!”
“不做就吃饭。”
“我也不想吃饭。”
他一句废话都没有,炙热的呼吸直接落下,堵住了她的倔犟的嘴巴。
梁舒冉反抗,抡着拳头乱打,奈何她用尽全力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蜉蝣撼树。
汹涌的吻好像要把她生吞了一般,隐隐泛疼。
梁舒冉又是生气又是委屈,瞪着的眼睛渐渐就浮了一层水汽。
霍誉铭见状,唇瓣撤离,下一刻脸上就挨了一记耳光。
结结实实的。
梁舒冉揪着胸前的被单,声音的温度降到全所未有的低,“霍誉铭,我问你关于你大哥的事情,你不想说,我也没问了,你不想让我深入你的生活,对我藏着瞒着,我有说什么了吗?有非得逼着你要对我坦诚了吗?”
“我是不知道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她的眼神也仿佛凝固了一层冰霜,没有了平日的软暖,“但是,当我拒绝你的时候,你能不能稍微尊重我一下?别说我勉强还算是你法律上名正言顺的妻子,就算是妓女也有拒客的权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