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祁森坐在椅子上,面色怔忪。
恨这种情绪太过浓烈沉重,所以梁舒冉一向不轻易去恨谁,正因为如此,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她才会无动于衷。
而此刻,从她的言词见,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恨意,像是淬了毒,落在茫茫草原上,寸草不生。
“这样做,”靳祁森沙哑地开口问她,“你的心里就能感到舒服一点吗?”
梁舒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沉默了大概三秒,话筒里传来了嘟嘟的忙音,她挂断了通话。
自从两人离婚以后,她对他始终维持着一种淡漠的状态,虽然也采取了形同陌路的态度,但是感情不是水龙头,说关就能关得住,她对他尚存有情意,然而现在,他清晰的察觉到,她那点情意,已经淡得几近于无了。
靳祁森握着手机,维持着那个动作久久不动,盯电脑屏幕,荧屏的淡光折射在他漆黑的瞳孔里,森冷森冷的。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手机,逐渐蜷缩起收紧,他重重地闭上了眼睛,重新张开眼的瞬间,抬手就往桌面上大力扫了过去,摆放着东西全都被扫落到地上。
正好此时,助理推开门,被那噼里啪啦的声音吓得心头一紧,看着遍地狼藉的场面,杵在门口那里,一时不知该进来还是该退出去。
若是能够,助理是巴不得能马上离开这儿,奈何手里这份文件需要紧急处理,他不得不顶着压力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靳总。”
靳祁森望过去,眉眼间未褪尽的阴鸷吓得助理的小心脏颤了颤。
“这是公关部提交上来关于御水湾意外事故的处理提案,需要您过目确认。”助理小心翼翼地将文件递过去。
靳祁森捏了捏眉心,然后从他手中接过文件,低着头,若无其事地开始翻阅。
办公室里是沉寂一片。
助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地板上乱糟糟的一团,不经意地瞥见地板上的相框,微微怔住。
那是靳祁森和梁舒冉的合照。
照片中的男人和女人,稚嫩的脸庞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亲密无间地拥抱,掩藏不住的甜蜜感和幸福感。
自从靳祁森担任汇恒集团总裁一职开始,助理就跟在他身边了,这么多年了,他都没能搞明白这位上司对自己的妻子,现在已经是前妻的梁舒冉,到底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
但是他记得,这张照片,从第一天来报道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期间,不管靳祁森多么放浪,照片始终不曾消失,甚至现在两人都离婚了,仍旧保存着。
如果说是爱,又离婚了,但说不爱吧,据他所知,靳祁森每一次爆发脾气,始终与梁舒冉脱不开关系。
“去帮我重新买一个相框。”正在神游的助理听见声音,忙收敛目光望去,发现靳祁森不止何时停了下来,正盯着地板上碎掉的相框看。
面无表情的脸,隐晦的眼眸,让人猜不透。
“好的。”助理应了一声,心中暗自叹息。
这又是何必呢?
…………
梁舒冉自然是没有再去上班,和霍誉铭直接回了家。
一路上,两人零交流,途中也只有霍誉铭接了一通电话,他的回应只有单音节词,梁舒冉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内容,但是从他微沉的脸色猜测,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阿姨看见两人回来,笑吟吟地迎上去,去看见他们神色凝重的模样,心头突突两下,误以为两个人闹了矛盾,也不敢碎嘴多问。
梁舒冉似乎很疲倦,打了个招呼,笔直地回了卧室。
霍誉铭看着她的背影,并没有跟上去,不经意地瞥见客厅茶几上放置着一个精美的礼盒,一眼就能瞧出价格不菲。
他微眯着眼眸问阿姨,“这是谁的东西?”
阿姨怔了一秒,才记起这是昨天替梁舒冉签收的东西,“是太太的,我想应该是送太太的生日礼物。”
“谁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