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祁森薄唇勾出凉薄的笑,冷血无情的声音没有一丝玩笑,“死了,她就能安分了。”
话音落下,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靳琪微只觉得喉骨寸寸收紧,她浮着泪水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惊惧恐慌,渐渐地觉得眼前男人的脸开始模糊,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了起来。
余兴珍被吓得整个人都忍不住开始哆嗦,也顾不得形象,哭着扯开嗓音朝一旁看傻眼的佣人大叫,“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帮忙把少爷拉开!”
佣人这才六神归位,慌忙跑了过去。
靳祁森似乎是真的动了杀心,三四个人合力拽扯也花了好一会儿才将他的手从靳琪微脖子上掰开。
靳琪微整个人都虚脱的跌坐在地板上,捂着脖子,连咳嗽的声音都很微弱。
佣人怕靳祁森再来一次,忙将靳琪微扶着到了一旁,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忽然一记响亮的耳光回荡在客厅里。
包括靳祁森自己本人,众人均是一懵。
因为毫无防备,所以这一记耳光,靳祁森挨了结实。
“靳祁森,我看你是疯了!”余兴珍流着眼泪,深情悲戚地看着他,无比痛心的模样,“就算微微有千万个不是,她也是你至亲血缘的妹妹,为了那个已经离婚又只会带给灾难的女人,你竟真打算掐死自己的亲妹妹,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血性!”
长到这个岁数,余兴珍是第一次动手掴他。
靳祁森是靳家唯一的男丁,虽然并非正妻所出,但也是集万千宠爱长大的名副其实的大少爷,尤其是余兴珍凭着他这个儿子才有如今的生活地位,宠溺他的简直就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别说打,就是靳祁森稍微磕碰一下,她都舍不得。
但是看着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梁舒冉发狂,她是真的看不下去了,只恨不得打醒他,与此同时,对梁舒冉的怨恨更是深入骨髓。
若不是梁舒冉,她的儿子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靳祁森目光缓缓看向了余兴珍,泠然的眼神,使人心颤。
空气仿佛瞬间就凝固了一般。
“您说的对,”凛冽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他自嘲地扯着唇,一字一顿地对余兴珍说,“我但凡有一点男人该有的血性,都不应该让自己的妻子被自己的母亲和亲妹妹送上其他男人的床。”
余兴珍胸口一窒息,眼泪肆意流着,“你以为我们愿意?事实证明她就只会连累你!”
她含辛茹苦,忍辱负重将他这个儿子养大,就指望他出息,结果呢?为了那个女人,惹了一身腥臊!
“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不希望你被她给蒙蔽了心眼!”
靳祁森嗤笑出声,心口又紧又痛,像个心脏病患者,每一口呼吸都在感到窒闷难受,冰凉冰凉的,寒过冰窖。
“是真的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你填不满的利益野心?”靳祁森绷着脸,冷酷地说,“您想得到整个靳家,想要站到靳家最高的位置上。”
余兴珍的眼睛一点一点睁大,颤抖着唇,就那么看着靳祁森,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若不是因为你们,我跟她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梁舒冉,是他心头永远无法磨灭的痛。
“就因为您处处护着她,”靳祁森冷冷睨着瑟瑟发抖的靳琪微,“十七岁撞死人,十八岁断了同班同学弹钢琴的手,十九岁找人轮|奸自己的未来大嫂。”
不紧不慢的声音,一条条罗列着靳琪微的罪状。
“靳琪微,祸从口出,程菀冬的事情,你最应该守口如瓶的,但你偏偏想找死,”沉肃的脸,面无表情的,“你最好祈祷程家人不会真的查出些什么,这一回,就算你被程家碾成灰,我也不会多瞧你一眼,你就自求多福。”
靳琪微因窒息而憋红的脸,秒变煞白,“我说了不是我做的!”
靳祁森的声音幽幽凉凉的,如同他周身此时散发出的气息,“这些话,你就留着跟程家人说。”
他来,是要划清界线,即使对方是他的至亲。
也许,他早该这么做了,都怪他的纵容,才梁舒冉才会遭受那些罪。
与其说是她们将梁舒冉送上霍誉铭的床,倒不如说是他自己一手促成的。
追根究底,他才是最大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