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从典当行里冲出来一个保安打扮的人,指着我鼻子就骂:“你瞎啊,有绳子没看见吗?”
“绳子太细了,没看见,”我笑道,瞅瞅车后面,“不过没关系,就一点小刮痕,我不用你们赔。”
“还想让我们赔?”保安瞪大眼睛,咋呼道,“你赔我们绳子!”
“断了吗?”我问。
保安看看被压在车轮下的绳子:“……没、没,可是脏了啊!”
“那我割下来,拿家去给你洗洗?”我掏出香烟,悠闲地点着一根,笑问。
“你看不见绳子,还看不见牌子吗?”保安踢了一脚标志牌。
“啥呀?”我假装近视眼,凑近牌子看,“哦,这是你家的停车位啊?”
“是!”保安理直气壮地说。
“这不是人行道吗?”
“人行道,就是我家车位,怎么了?”保安背着手,扬起下巴。
“既然是你家车位,那我问你,你家车位是多少钱一平米买的?”我又问。
保安张了张嘴:“这、这我哪儿知道?”
“据我所知,人行道跟马路一样,是公共的,你们私划车位,拉绳圈地,是违法行为。”我郑重其事地解释道,这确实违法,虽然很多商家都在这么干。
保安说不过我,脸憋通红,这时,旋转门里出来个妇人,四十多岁,浓妆艳抹,脸上扑的粉,好像比脸皮都厚,身材略显臃肿,却穿了一身紧身旗袍,胸倒是不小,不过小臂很粗,小腹部位,也明显有两道游泳圈。
“哥哥,她就是老板娘。”萌萌在车里小声说,我回头看她一眼,示意她拉上车窗,萌萌一顿操作猛如虎,还是没能拉上车窗,不得不躺在了后座上。
我转回头来,老板娘已经走了过来,手里夹着一根女士烟,抱着胸,阴笑着问:“你是故意来找茬的是不是?”
这台词,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应该怎么接来着?
想起来了,我指着她的胸,轻声问:“你这瓜,保熟吗?”
妇人的脸刷地拉了下来:“马上把车开走,不然我找人收拾你!”
我从手腕上摘下江诗丹顿,把表盘展示给她:“生意,不做?”
妇人一看这么好的表,脸上立马多云转晴:“哟,原来是办业务的啊,快请进,快请进。”
我跟她进了典当行,里面挺大,还有二层,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當”字。
“你们老板呢?”我问。
“我就是。”老板娘笑道,她知道,这只表如果典当,能让她赚一大笔钱。
“我问,你们老板呢。”我重复道。
“我家老宋在楼上接待重要客户呢,”老板娘苦笑道,“我接待您吧?”
“什么重要客户,有我重要?”我冷笑道,“算了,你来吧。”
老板在家就行,我把表给了老板娘,让她送去柜台估价。
此表的真实价格我知道,王美丽给我的时候,还带着标牌,公价66.7万,白金表,带月相等复杂功能,所以贵一些,做典当的,应该能查到这款表的价格。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老板娘撅着皮股,趴在柜台,跟里面的工作人员嘀咕了几句,然后她转身回来,给我倒了一杯水,笑吟吟地问:“先生,您这表是哪儿来的呀?”
“朋友送的,”我故意装傻,“我不太懂表,就知道叫江什么顿,能值多少钱?”
“这个可很贵的呀,”老板娘眼珠转了转,表情夸张地说,“可值不少钱呢!你真要当吗?”
“到底多少钱?”我皱眉问。
“先生,我们典当行,除了典当,还有二手手表回收的业务,如果你做典当的话,我只能给你当出五折的钱,可如果你卖给我们,这块表挺新的,我可以给你打到八五折,就看您是否急用钱了。”老板娘耐心给我分析。
我喝了口水,平静道:“我就问你,它值多少钱。”
“表行里这款新表的价格,8.88万!”老板娘肯定地说。
“哇,这么值钱啊!”我惊讶道,“我以为也就值两、三万呢!”
“呵呵,做生意嘛,最讲诚信,我们不会像别的典当行那样忽悠人的,你这表成色很好,才戴没多长时间吧?”
“就戴了一天。”我说。
“那行,今天姐姐就不挣你钱了,8.88万,我只给你打九折,”老板娘掏出手机,用计算器算,“乘以0.9……79920元,那80我也不要了,给你8万,行不行?”
我挖了下耳朵,皱眉问:“你刚才说什么?”
“给你8万啊。”
“不是这句,之前那句。”我掏出香烟,看看墙上禁止吸烟的牌子,老板娘马上掏出打火机,给我点着。
“之前那句?”老板娘想了想,“给你打九折?”
“不不,再之前那句。”我抽了口烟说。
老板娘弯起嘴角,想了想说:“啊!想起来了,我是说,今天姐姐就不挣你钱了!”
“对,就是这句,”我打了个响指,冲她笑道,“您看上去都快60岁的人了,我要是管您叫姐,这不是明摆着占您便宜嘛!对吧,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