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凶险的时期,胡鸢不敢在外头下车,有保镖护着也不敢,只是对站在小区门口的人说:“上车吧,有什么事我们在路上说。”
司机打开车门,吴仰上车。
两辆车很快都启动。
胡鸢看了吴仰一眼说:“不是不接你的电话,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这件事,也不是不去看望你爸,是现在起了歹心的人太多,走到哪儿都有危险。”
胡鸢是吴仰他爸的表妹,吴仰自是认识胡鸢的,但仅仅只是认识罢了。
吴仰今年26岁,算上这次,也就是第三次见到胡鸢这个女人。
“能抽烟么?”吴仰问的时候已经拿出了烟盒和火柴。
胡鸢点了点头:“能。”
吴仰点上了一根烟,抽着,摇灭火柴扔开:“谁伤的我爸?”
胡鸢一时却回答不上这个问题。
怕有危险,所以她没去医院看望过吴仰他爸,不知为何,打吴仰他爸电话次次都是吴仰接听,有些话,有些事,胡鸢觉得不太适合跟吴仰说。
吴仰又道:“料准了你不跟我说,胡老板,我爸脚筋断了这事跟你脱不了干系。”
胡鸢面上一僵,什么意思?儿子替爹来讨说法了?吴仰吸了一口气,眯起眼睛看向胡鸢:“昨晚之前,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些龌龊事儿即使我察觉了,我爸也不打算跟我说。但现在他站不起来,知道了这事儿的严重性,而且我爸担心我有事儿,所以就把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我了。这么多年,我爸干的活就是负责帮你洗钱,从中捞着不少黑钱,一来二去,我爸把这当成终身事业了,大有一副时机成熟让我继承的意思。现在你们内部到底是分赃不均,还是别
的什么事儿闹了起来,总之,连累了我爸。这些话我爸没说谎吧?”
胡鸢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吴仰又问:“是谁伤的我爸?”
胡鸢沉默了片刻,没有迅速的为自己解释太多,想到了一种说法,才开口说:“你爸被伤,跟我有很直接的关系。伤你爸的这个人,你也认识,你们家酒店开业那天他带着他女儿去过。”
吴仰认真想了一圈那天的人,说道:“那个叫陈前的男人?”胡鸢点头:“你爸跟他的仇恨发生在哪儿?就发生在利益这个最关键的点上,你爸负责帮我洗钱,陈前也负责帮我洗钱,最近这两年,我当然是偏心着你爸这边的,有钱家里人赚,可我没想到会招来陈前这
么狠的报复。报复可以,直接报复我就行了,但他却朝你爸下手……”
吴仰听得清楚,但不全信。
……
陈萌来了医院。
昨晚从别墅里偷跑出来,一股脑地跑到山下,拦了一辆私家车。
不管不顾,直接上车要求司机送自己到XX医院。
停车的人见是个孩子,才让上车。
但上车后,这个孩子明显不像个孩子,长了个孩子样,说话却冲得很,从孩子嘴里说出来的“谢谢”二字,听着却有几分骂人的调调。
陈萌待在医院里。
陈升说:“你爸被通缉了,以后你是跟着小叔儿继续住在这边,还是想回你妈妈那边,你只管跟小叔儿说,小叔儿尊重你的个人想法。”“我不能留在京海……没钱,小叔你供我上学我接受不了……”陈萌低头,小脸上满是悲伤:“我妈那儿我也不想回。其实我要回去,我妈再嫁的那个叔叔倒是不能把我赶走,但是他们家里的负担……变更重了
,我怕我在那个家里待不下去。算了,反正现在也没有上学,以后万一我爸回来京海找我,大不了我跟我爸一起潜逃。我觉得上学没用。”
陈升没力气跟陈萌说太多话,疼得要命,但却想保住命要紧。
站不起来了是事实,不得不接受。
望着床边上的这个孩子,陈升心里恨,恨堂哥对自己下手这么狠!更恨不得立刻捏死这个孩子,以泄对堂哥的愤怒!
上午十点多,陈萌在医院走廊里转悠。
瞎转悠着,打开手机。
很多消息一起进来,她低头回复,在看到苏景阿姨说老爸打过电话,现在可能还开机状态的消息后,陈萌兴奋中带泪地手指发颤,拨了过去。
响了数声,那边终于接了。
“爸……”叫这一声,陈萌嗓子都哑了。
陈萌往没人的地方走了走,怕人听见,更怕有人盯着自己。
陈前问道:“你在哪儿?”
“我在医院,跟我小叔在一起。”
“怎么跑医院去了?你小叔是什么人,你不知道?还往他身边跑你傻不傻?”陈前这会儿是心急,怕女儿有事。
毕竟他不在身边,无法控制的事情也许会发生。
临走之前,他安排好了女儿,但没想到陈升竟然真有胆子往胡鸢那边靠拢!陈萌快哭了的说:“爸,我知道我小叔儿坏,还有那个姓胡的老巫婆!是他们害得你被通缉?爸,你跟我说实话,你还能回得来么?你说我小叔儿伤好出院以后,会不会想害我和我妈?昨晚从苏景阿姨家里
偷跑出来,我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替你报仇!替你杀了那个姓胡的和我小叔儿!”
陈前喝斥道:“你给我住嘴!滚回你苏景阿姨家里!”
陈萌终于哭了:“我不……你要是不回来了我就去死……呜呜呜……我妈是别人的妈了,我不想没爸了……我……”
陈前那边彻底没了声音。
早知今日,他不会走上这条道路;早知今日,他既然选择了走上这条早晚死路一条的道路,就不会生这个女儿。无牵无挂,自由自在,不被任何人占据着心,不被任何人束缚着行踪,那原本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