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将是高雅芝动手术的日子,所有人的心情都异常沉重,也都希望手术能够顺利能够成功,而心情最沉重的莫过于高雅芝了,万一她死掉了,小敏要怎么办?她或许应该在手术前将事情的真相亲口告诉她的,但是又怕小敏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而且明天就是她手术的日子,外表看起来坚强而乐观的女儿,内心却背负着沉重的思想负担。
这天晚上,高小敏和妈妈睡在一起,她躺在妈妈的臂弯里,像小时候那样。
窗外,月色如水,屋内,银光朦胧。这对母女紧紧地抱在一起,在轻声呢喃着。
“小敏,万一妈妈真的走了,你一定要坚强,不要太难过,知道吗?”高雅芝抚摸着女儿的头。
“妈,您说什么呢?您一定要活着,我还想好好地孝敬您呢。”高小敏生气地吼着。
“我是说万一,手术不能是百分之百的,而且这种手术的危险性很高,成功率只能是百分之五分,如果我真的是那另外的百分之五十的话,你也要坚强地面对,因为这也是人生,每个人都要面对失去亲人的痛苦跟面对新生命时的喜悦,这是谁也无法避免的!”高雅芝见女儿生气,但是又不得不跟女儿说。
“妈,我不许你说这些,我不许啦,我不想让你死,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你不能这么狠心扔下我一个人的!”高小敏嘤嘤哭泣起来。
“傻瓜,我说的是万一啦,万一我没事呢?”高雅芝见女儿哭了,心疼的要命。
她和女儿相依为命地生活了这些年,她怎么舍得扔下她呢?
“妈,明天你一定要好好的,等你好了以后,我和拓仁带你出去见见世面,我要让我亲爱的妈妈过上幸福的生活。”
“小敏,我问你,有时候你会想你爸爸吗?”高雅芝试探性地问道。关于告诉小敏这件事情,她还在犹豫不决之中。
“妈,我当然会想爸爸,我做梦都会梦见我有一个好爸爸,对妈妈体贴,对女儿慈爱!”高小敏的声音充满期盼,而后又尽是失落。“只是,我的爸爸已经死了!如果爸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会保佑妈妈明天手术成功的,我相信爸爸在天国的那边更看着我们的。”
“可是……”高雅芝欲言又止。她很想告诉她,其实她的爸爸就在她的眼前,她的爸爸还活动这个世界上,但是她的爸爸却不是一个好爸爸,是个伤透了她心,让她受尽苦难的坏男人。
高雅芝想到这些,不由得有些抽泣。
“妈,您怎么了?是不是想爸爸了?爸爸已经去逝这么多年了,您不应该再惦记他,等您的病好了,我再帮您找个老伴,好不好?”高小敏认真地回答。
她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她出嫁了,妈一定会更加寂寞,让妈跟着她住,妈一定不会答应。所以,给妈找个老伴,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万一,万一你爸没有死呢?”高雅芝继续试探。
“妈,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爸怎么会没有死?要是没有死的话,难道又是老掉牙的爱情故事,抛妻弃女的这种男人?”高小敏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我爸是抛妻弃女的这种男人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只是可惜,他已经离开我们了!”
高雅芝于是沉默,于是心痛,她的爸爸还真就是这种男人哪!
“妈,您怎么了?”高小敏觉得妈妈今天怪怪的,但是她还是理解妈妈,毕竟明天就要手术了,妈妈的心情一定跟她一样,异常沉重。
“我,我没事啊!我也就是随便问问而已!”高雅芝塘塞地回答。
“妈,您不要想太多了,手术一定会没事的!”高小敏再躺在到妈妈的身边,安慰着妈妈。她知道妈妈最不放心的就是她的,而她又何偿不是呢。
母女俩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享受着亲情的幸福,直到天边露出了鱼肚的白色,直至护士小姐每天早晨的那一声清脆的早安来临!
手术一直在进行中,手术室外坐满了人,所有人都在坐立不安,都在徘徊不定。
高小敏一直趴在宋拓仁的肩头伤心落泪,宋拓仁的手紧紧地握着高小敏冰冷的手,他想给予她力量跟温暖,且他一直在安慰着她。
宋大川和王静宁也一直依偎着坐在边上,脸上写着紧张跟害怕。
周万济时而在走廊里走来走去,时而将头靠在墙上,时而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周宇航和沈燕也坐在一边,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手术室的大门。
“小敏,不要太紧张了,妈会没事的!”宋拓仁一直在安慰着小敏,小敏那瘦弱的身体正在他的怀抱里微微颤抖着,而且双手也在发抖,脸色因为紧张而一片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