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山,千变万化的云,很美,是那种大气的美。
“除了爬山,你还喜欢什么?”陆征问。
“看书,听音乐,其实我这人,和平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人家喜欢杜鹃,我也一样喜欢杜鹃。”
陆征听见她这样说自己不由一乐,是想起了另一件事:“实际上,有没有人说你,有点像女阎罗?”
“女阎罗?”杜玉心愣了愣。
“你做事很公正,很严肃,有点儿——”
“刻板是不是?我有个损友,常常拿老姑婆这个词来笑话我,说我思想有时候是七八十岁的老太太。”
或许这是第一次有女人敢这样调侃自己,问题是这个年轻的女人,竟然在自嘲的时候,一点都不羞愧,大大方方的,实属罕见。
陆征的心口一动,说:“老实说,你是我见过的最不一样的女人。”
杜玉心因他这话稍微低头,一只手拂过刘海:“陆先生说话的爽快,也是我平生前所未见的。”
陆征一怔,才感到自己失态了。
杜玉心看着他那个愣样,嘴角不由一勾,紧接望到了在门口站着的人。这一看,让她十足愣了好一阵。
叶思泉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俩,脸上很是平静,好像戴着个面具一样。可能是人都会想,他这是帮君爷盯着君爷的儿子,以防君爷的儿子被人拐了。
陆征是有被人拐的潜能。
看出她的表情不对的陆征,回头,看到了叶思泉,立马站了起来:“叶大哥。”后面那句想问叶思泉为什么在那里站着,却突然说不出话,主要是不知道怎么说。要说自己也不对,竟然连叶思泉站在那里多久了都没有察觉。
叶思泉走了过来,像是忽略他们两个脸上的表情,说:“陆队说你可以回家,不过该办的手续需要办理。”
“行。”杜玉心配合。
陆征想了下,问叶思泉:“我听说她撞到了脑袋,没有事吗?”
“她进来后去做过了头部扫描,暂时,没有听说有哪儿不对的报告。”叶思泉说。
杜玉心看了看自己差不多打完的吊针,问:“我打完这瓶针,可以走了吗?”
“你不让你家里人来接你?”叶思泉问。
“不想。”杜玉心两个字斩钉截铁,“我自己能回去。”
叶思泉听到她这话开口了:“如果你没有家人来接,我们不可能单独放你回去。这样,等你打完针,非要回去,我问陆队,看谁送你回去。”
杜玉心眼看只有这样一个妥协的方式,只得先暂时接受了下来。
陆征看着她为难的样子,心里不禁冒出了个念头,回头和叶思泉走出病房的时候,说:“叶大哥,我来送她回去吧。我知道她家里住址。”
“你确定?”叶思泉挑了挑眉尖。
“我和她是朋友,再说我欠了她不少人情。”陆征这样说。
叶思泉嘴角略弯起一弧度,把手搭在他肩头:“其实,没有什么的。”
陆征愣了愣,对,是没有什么,他何必强加解释硬要澄清自己有什么。
有些事情在微妙的变化之中。
夜里黑黑的,那轮月亮,在乌云里遮去几乎所有的脸,可谓是乌云未破。
君爷听说儿子想送杜家的女儿回去,没有说不好。接着,大门那儿的门岗说了,说是有个自称姓周的人,过来这里想接史慕青走。
陆征在父亲的办公室里,当场听见了周司晨来到这里接人的消息。
姚爷手指里转着一支钢笔,问叶思泉:“你让她打的电话?”
“肯定不是我。”叶思泉一口否定,“我只说,她可以通知人来接她走。她就说已经和人商量好了。”
陆征在这个时候,不得不插上句话,以便防止无辜连累了叶思泉,说:“是我告诉她,怎么从这里打外面的电话。我有告诉她会被录音。”
姚爷略带沉思地看了包子一眼。
君爷径直在电话里对门口的门岗说:“看过身份证,检验其身份没有错,可以把这人放进来。”
大门口,周司晨大摇大摆地开着一辆借来的小轿车,驶进了君爷的地盘。
姚爷冲君爷笑着,咧开白亮亮的牙齿说:“你不打个电话给周玉?”
“为什么打给她?”君爷知道他想说什么,一口堵住他,“我和表表姑的关系,从来没有过不良记录。那是她儿子,也轮不到我来管。我不是管家婆。”
不管怎么样,人家周玉的儿子,是肚子里揣着对他君爷的一股怨火,这是货真价实的,而且,和史慕青做起了同盟战友。
包子很清楚这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