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医的都这样,有时候说话时不时会突然冒出一句口无遮拦的,因为平常在临床上面对病人对少不了每天要问大便小便等,都习以为常了。
史慕青不是不知道学医的都这个毛病,但还是被周帅哥这一句话给雷到了。她这辈子八成和这人相克。
小陆同学看到她像是被打击到要躲到餐桌底下,安慰了她一声:“没事,我看不太像是粉刺,可能只是痘痘,到时候挤出来就没事了。”
史慕青再次被雷劈了。原来她脸上那颗痘痘,人家陆同学已经是盯住了很久,只是不好意思说她。
“我——”史慕青需要透一下气,和这两个帅哥在一起需要强大的心脏才能忍受不断被雷劈中,“我去一下洗手间。”
“你真的要去洗手间吗?我看你没有几分钟去一次,没有问题吧?”周帅哥像是皱了下眉头问。
史慕青用“你有完没完”的眼神瞪了瞪眼他,转身就走。
两位帅哥只能是闷闷的,茫然地看着她插着口袋走去洗手间的背影。
史慕青在洗手间里,听到了电话声响,接起来一看,是家里打来的。
“爷爷。”史慕青着急地按下接听键,声音里压了一丝紧张,“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家里的爷爷应该是在室外,能听见一阵阵风声和过往大马路上行驶的机动车声音,老人家迎着风嗓子有点沙哑:“没什么事儿,是想问你现在在哪里。我本来听说你要回家的。”
“我是想回家。临时参加了个社团,现在在外面,不过明天回学校了,可能明晚上回家。”史慕青听到了对面风声车声,益发紧张了,“爷爷,你这是在外面吗,不在家里?”
“这样啊。”老人家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注意她那边的情况,听完之后下决定说,“这样的话,你明晚上不要回家了。”
“怎么了?”史慕青心头一阵阵打鼓,执意地追问。
对面的爷爷眼看不说明白,可能她一晚上反而睡不了觉了,只得通知她:“我告诉你,你奶奶发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风扇吹的还是空调吹的,下午开始有点发烧。我带她上医院去,明晚肯定是回不了家的。你到家没人。不要担心,一点小发烧。你奶奶本不愿意去医院的了。但是,我说等你知道了肯定要她去,并且会很生气。她听到这样一说,就说那好吧,不如先到医院里,免得被你说。”
史慕青一边因两个老人的幽默细胞轻笑了声,一边忧心忡忡:“爷爷送奶奶去哪个医院,我回去过直接过去看奶奶。”
“你奶奶在旁边都听见了。说不准我说。怕你知道了杀过来会骂她。好了,先这样吧,有什么事我再通知你。”说完,对面的爷爷马上挂了电话,生怕说多了越说她越是紧张。
史慕青一颗心却是已经悬了起来。老人家年纪有了,小病也是大病,不能简单看待的。她心里开始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回家里面。
洗了手,她快步往回走。
菜这时候上桌了,周司晨和陆征看到她出了卫生间居然一路是朝店外走去,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周司晨连忙“喂”了一声:“小青,小青同学——”
叫了句同学,她好像才听见,回了脑袋。
陆征已经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那张绷紧的脸皮,惊问:“出什么事了?”
“我家里奶奶病了,我要回家。”史慕青说。
周司晨站起身听见她这句话,像是惊讶地挑了挑眉:“什么病?”
“说是发烧。”
“人意识清醒的吗?多少度烧?”
史慕青没说话,只想他问这么清楚做什么。
“你奶奶不是脑子长了颗瘤子吗?你不说清楚人家怎么帮你。”周帅哥俨然化身成了一个正经大夫问她。
史慕青犹豫了下:“人清醒的,说是一点低烧。”
“怎么发烧的?在家里吹空调了?”
周帅哥的推理能力堪比福尔摩斯,一说一个中。
史慕青只觉得和他说什么话都是添堵,回过头要走。只听他背后一句冷箭射来:“你今年几岁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没长脑子。”
“我哪儿得罪你了?”史慕青气冲冲转回身,冲到他面前,“你懂什么,我奶奶百岁了,身体不是一般人,一点吹风感冒都好像稻草一样随时倒下去的。她不是你奶奶你当然可以置身事外。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学医的人都是这种冷漠心肠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要是她是你奶奶,你敢这样说是小病!”
周帅哥被她唾沫喷了满脸,却是纯属淡定,纹丝不动的样子,伸手抽了张纸巾擦了下脸,先对那边站着的陆征说:“坐下来先吃饭。她这会儿哪儿都去不了的。这里没有夜班车。她能骑车回去吗?骑车回去不是更浪费时间?”
陆征像是望了她一眼,后来好像一样想明白了,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同时拉了拉她衣角:“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史慕青不动,撅着眉角。
周帅哥拿起筷子,夹住那个新鲜的生蚝,蘸了酱油自己先饱口福,直赞:“好吃。吃海鲜还是必须到海边,新鲜!没有冰冻过的,那个滋味就是与众不同。”
史慕青瞥了瞥他:只知道吃!
转过身,她抓了个路过的店员问:“这里有车站吗?长途车车站?”
“夜班车没有的。”对方的回答和周帅哥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