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那地方,是全国的中心,什么样的中心都在燕京,包括医学界。想攀到巅峰的人,必须想着有一天能入京。
当然,以他爸的本事,想在燕京哪家医院找个岗位去做,也不是那么难。只是,只给人打工,他爸的意图不是这个。
学术界有学术界的阶梯往上爬往上升,混到他爸这个地步,有房有车,名誉也有,只差一样,学术界的高度,而这个高度,必须是在中心被承认的,才能进入史册。
吴正淳开始接触医学后,常注意听自己爸妈唠叨。他爸妈唠叨最多的烦恼,也只余下这个。
研究,不止需要钱,更需要的是认证,被学术界认可,这点,比需要钱更难。
人脉太重要了,尤其是燕京的人脉。
“正淳,你什么时候到点的飞机?司晨说要去机场接你。”
“妈,你让他十一点到出机口等着。对了,妈你和爸就不要来了。我一个人回家里之后,要去单位一趟。”
“傻孩子,我和你爸也不可能去接你,我们在燕京出差呢。”
时间一晃而过,冬去春来,十五年过去了。
吴正淳从海外进修回来,下机之后,发现祖国南方的气候快九月份了还是有点热,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着一件衬衫,西装挂在手臂上。
用辆行李车推着行李箱,走出了出机口。
前面挤了一堆人,都是来接机的。但是,吴正淳觉得想认出温晨并不难。对了,现在温晨不叫做温晨,那年高考之前不知道怎么回事,温晨突然改了姓,改成了周司晨。
据他妈说,可能是温晨想学自己妈妈当律师吧,结果,温晨那年高考,周司晨考进了医科大学,成为了他吴正淳的学弟。
跌掉了吴家人所有人的眼镜。但是,这不是没有预兆的。打小,温晨都是缠着他,一直都是,淳哥哥,淳哥哥的叫着。直到今时今日,都是叫淳哥。
“淳哥——”人群里头扬起了一只手。
吴正淳扶了把厚厚的玻璃眼镜,微笑着向那个人走了过去。
温晨穿的是一件棒球服,牛仔裤,十分简单,清爽,但是,照样帅气十足。
比起吴正淳的西装领带一套精装,好像白领一样的精英打扮,温晨在吴正淳面前确实有点像个***,但是,两人年纪固然相差九岁,温晨年纪一样不小了,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了,今年读研三,预备读博。
吴正淳进修回来后,是被单位聘为了教授,继承父业,在脑科工作。
“怎么?你带了谁来?”吴正淳把行李交给温晨时,看见了他身后还有一帮人。
“都是我那批学弟学妹。”温晨介绍,“有些和我一个专科的,有些不是。”
“对了,你帮你老师带教了。”吴正淳貌似才想起这回事儿。读了研究生,底下也就得帮着教授主治等,帮手带领下面一群实习进修的。
温晨冲他笑了笑,突然贴近他耳边说:“淳哥,我打算明春报你的,当你学徒。”
“我还没有正式招徒弟。”
吴正淳正这样说时,温晨却向他又透露了一个小道消息:“淳哥,告诉你一个幸运的消息,由于带我们的那个临床老师呢,是有事刚好离开单位一段日子,所以,这个临床带教任务,貌似,科室主任要交给你了。”
一群学子们,恭敬地朝吴正淳喊了声老师好。吴正淳压力山大。
等到了单位里一看,吴正淳烦恼地搔起了脑袋,翻阅起学生的花名册,问温晨:“不是放暑假吗?”
“实习生计划在下周开始,都是提前半个月的,淳哥你忘了吗?”温晨卷起袖口,帮他收拾桌上的杂物时说。
“我是忘了,好多年不当学生了,在海外的进修也不是这样的,都是要值班。”吴正淳继续烦恼,结果抬起头时,看见了温晨在写什么便签条准备放在他书桌上,不由纳闷,“怎么?”
“我有假期的,淳哥。之前帮老师顶了好多天班了。刚好,大学里的老社团组织去几天秋游。我去轻松一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我都帮你写好了,这是几个方便联络的电话。有必要,再打我电话。”温晨利索地将便签条贴到了他桌头上。
吴正淳见他转身要扬长而去,才记起站起来,哎的一声:“哪天去吃饭。”
温晨扬扬手,应着,好。
吴正淳坐下来,方才记起,自己好像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小兄弟了。难怪他妈都说他到现在都不结婚,全都是因为温晨太好,像他半个媳妇。
温晨不仅仅是人缘好,而且是非常能干细致的一个人,他细腻的功夫,遗传自温世轩,什么事,家里家外的事,温晨都能整理的井井有条,比女人更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