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哥提一下。”白露像是下定了决心说。
“你哥说不定过年要值班。”
“他现在什么级别了,也不是年年都轮到他值班。”白露真正说起话来,完全大姐大风范,好像她才是家里做决定的那个。
白建业好像是第一次见女儿这样说话,实在地愣了好一会儿。
注意到父亲惊讶的目光,白露微低下头,像是尴尬地抚摸了下落下的头发。
“快去睡吧,都快十二点了。”白建业说。
“爸,你收拾收拾也该睡了。”白露站起来道,同时,扫了眼父亲放在包子桌子上的书。
不是书,是一本皮质封面的记录本。
白建业工整的钢笔字,在泛黄的纸张上留下一行行的诗句。
她爸真是太有才情的一个人了,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会拿起笔写诗。想想她和她哥,恐怕连句诗都背不出来。
白露只要想想,都汗颜。
说出去,她和她哥,都不敢说自己是他们爸的儿女。
退出房间后,白露转身回到自己房间里。
君爷已经写好东西清单了,清单压在她桌子上,自己拿了衣服去洗澡。
白露挪开君爷压纸的那只瓶子,是她的某只化妆水瓶,看到了君爷在纸上写的字。也不知道君爷是不是被她放在桌上瓶瓶罐罐的护肤品影响,第一行,君爷写了:防护霜。
防护霜,三个字,在白露头顶上雷声阵阵。
因为她知道,君爷是不知道该把冬季的护肤品怎么说怎么写,只能想到防护两个字,干脆写了防护霜。
夫妻两人真是生活久了,他写错的东西,她都能看懂。
只看他第一行写的东西,白露都没有勇气看下去了。
没有想的是,君爷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时,挺介意这事儿,问她:“你看了没有?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我想应该没有。”白露很镇定地说。
“没有吗?”君爷是个认真的人。
白露倒忘了他这点,有点后悔让他认真写了,说:“我想应该是没有的。”意图赶紧将这个话题带过去:“对了,我刚和我爸商量了下,他说我们出去时,他要到老朋友家里住几天。”
君爷拿干毛巾擦着刚洗完的头发,听到她这话,像是想了想:“也好。”
白露想,他也只能这样说。
君爷却很快又想起了那张清单,抬起头问她:“你究竟看了没有?”
白露想去撞墙了:“看了。”
“看了没话说吗?”
白露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君爷会突然揪住一张清单问个不停,不就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平常,他都从不过问这样的小事。
君爷瞧出她是没认真看,像是有些生气地甩下了毛巾说:“你让我写,你自己又不看!”
感情是因为她让他写,他才这么较劲!
白露想到这点,自认自己有错了,走过去两只手揽住他肩膀:“对不起,我刚想看,哪里知道你出来了,我没能看完,又怕你说。”
“也不该撒谎。”君爷冷冷的口气没有变。
白露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听她只低头道歉,君爷的心头软了,拉开她的手:“算了,你好好看。我第一次写,也不知道怎么写,有错你再告诉我。”
白露傻了眼:还要她像老师批作业一样给他批改清单?
“怎么,有问题吗?”
白露摇头。
“那行。你改,我看会儿书。”说完,君爷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了一本未看完的书,躺在了床上看着,同时眼睛盯着她作业。
什么叫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白露终于体会到了。
哎,瞧自己嫁的这个牛一样的男人。
东西收拾了七七八八,订了车票,订了旅馆,到那天,终于是要和他只有两个人单独旅行了。
白露打了电话给自己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与兄长白队的沟通,更倾向于通过嫂子云姐进行,基于此,她和白队通电话的次数寥寥无几。哪怕通上电话,事儿交代完了,几句话完事。
记得君爷曾经唠唠叨叨她的话,叫她不要像他妹妹蔓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