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大伯。可以说,这都是因为你的容忍造成的。”白露说话说到这儿有些残忍,但是,如果不残忍,这些事永远没法解决,伤害永远存在。这次只是打断手,下次呢?
郑大嫂苦笑。她容忍不容忍不是问题。她不容忍了又能怎样?和郑大伯吵都没有用。郑大伯依旧我行我素。她又能做得了什么?
“离婚。”白露道,“大伯母,不要以为你能改变大伯的想法。既然改变不了大伯的固执己见,你再留在大伯身边,能得到的,只是让你和沅洁继续受到伤害而已。”
“白露——”郑大嫂像是吃惊地看着她,“没有人会劝人离婚的。”
“不。”白露摇头,“不劝离婚的,是出于理智。同样的,劝人离婚的,也是处于理智。你和大伯都这么多年了,始终没能解决矛盾,到现在越演越烈。是时候离了。”
一直都是过不下去,到了互相伤害性命的地步,不离更待何时。
郑大嫂像是开始认真在思考她的问题。
这边,郑家人在会议厅里,与民警的谈判,到达了最终一个结果。经过白队的调解,民警终于答应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连去郑大嫂那儿了解情况录口供都不用了,不备案,不立案,这事儿,就算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让郑家人自己内部去解决了。
因为不备案不立案,郑大伯自然而然,没有被人拘留。
白队让人,让被君爷拘禁在一间房间里的郑大伯放了出来。
郑大伯出来时,对于抓自己的人一个个瞪眼,那眼神,当然是埋怨气愤责怪都有,一句话:恨君爷等人多管闲事。
为此,郑二叔连忙拍拍大哥肩头当起和事老说:“都是误会,误会,你看,这不都把你放出来吗?”
“你大嫂呢?”郑大伯回头,马上问起郑大嫂下落。
当着白队和其他人的面,郑二叔当然是要履行之前对白队等人的诺言:“大哥,说起来这事有你的不对了。家里人再做错什么事,都可以商量,批评,但是,不该动手动脚,更不该动刀动棍的。大嫂嘛,你们现在两口子都吵架了,当然是要彼此都冷静冷静先。我先带大哥回家。”
说完,郑二叔不顾郑大伯愿意不愿意,拽着老大哥赶紧离开这里先。以免君爷一个不乐意,改变态度又把人拘禁起来。郑二叔是看清楚了,刚才在会议厅里,要不是白队在,君爷早就把他踢出门去了。当然,这样一来,郑大伯要坐牢坐定了。
白露像是站到郑沅洁母女这边,难道,君爷一样?
越想,郑二叔越是担心。
郑大伯那股气还没咽下去。
苗莘带彤彤换完药,抱着女儿走过来坐电梯,正好碰到郑家兄弟俩。
郑大伯只顾自己生气,一股脑儿埋头走进了电梯里。郑二叔按着楼梯键盘,抬头时看到了进来的苗莘母女,和郑大嫂一样,看着苗莘的五官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
苗莘哄着女儿。两岁大的彤彤换完药,开始打瞌睡了,小脑瓜耷拉在她肩头上,眼皮子耷拉着,快垂下来,偶尔一个激灵睁开眼,只见到郑二叔瞟过来的目光,小眉头皱皱:这人是谁?
郑二叔怕被人怀疑,赶紧收回视线。
到了楼下,郑二叔开车送郑大伯回家。
苗莘抱着女儿去坐公交车。
陈孝义站在楼上的窗口,看着她们母女越走越远的身影,直到消失在夜幕里。
在郑姑婆的病房里,郑二姑正气急败坏地跳脚。该死的,她不过是来探望下老人,哪里知道突然横出一段戏来,郑大伯打伤了她大嫂,这下可好了,郑大嫂本来今晚要照顾老人的任务,自然而然变成到她的肩头上。
最讨厌的是,她都猜得出,怂恿郑大伯来的人,不是郑二叔就是她大姐一家。因为,之前她要拉大姐和二嫂来看老人时,一个个都说不来,然后,还叮嘱她一定要去。
冯永卓追着郑沅洁,一路从楼上追到了楼下。
郑沅洁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是快走到大门口,突然一想不对,今晚她需要留在这里照顾母亲,转身走回来,迎面和急着追来的冯大少刚好撞了个正着。
那一撞,她是正好撞到了他胸口上去,鼻子都撞歪了,想他身体像是铜墙铁壁一样硬朗。她捂住鼻子。
冯大少紧张了,往下拉她的手:“我看看,有没有流鼻血。”
“没有。”郑沅洁在想起一些事后,面对他不像以前那样自如了,不自觉地退了两步。
夜色很黑,只有一盏灯路灯在他们附近亮着。黑夜里,他一对眼睛黑得像能发出光,紧接,嘴巴张开,露出白白的牙齿:“你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