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被在门外的蔓蔓听见了。蒋西于是刚退出门口,被妈妈对着耳朵吼:“你以为百万是很好赚的吗?有人祖孙三代都赚不到百万!”
蒋西赶紧两只手捂住小耳朵,躲着妈妈的大炮,跑去蒋大少那儿避难。如果他告诉妈妈,现在网上有人找他写编程都不止用百万,妈妈不知道会不会吓到中风,算了,自己还是不要说了。最多,赚的钱,全给妹妹玩小提琴好了。
重新回到安静的房间里,陆南慢慢地抬起手,做出拉琴的动作,望着视频里的小提琴大师,眼前浮现的,却是那个叫苗莘的女人。
与那条叶狐狸拉的一样的圣母颂,但是,给人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感受。怎么说呢,叶狐狸那叫做装模作样,故作诗愁。苗莘拉出的琴弦,像是扬起一道帆,带人进入一片大海,那儿的世界,像是走到了世界尽头,聆听到了另一个世界真正的声音。
陆南觉得,自己是彻底迷上了这个声音。
自从决定了让自己自由一些的白露,实际上做到真正的自由,却不是那么的简单。无论是工作内外,总有那样一些这样的人那样的人来找她。
比如,结婚多少年了的陈孝义和彭芳,近来因着到现在都没有打算生孩子的计划,陈母找到了她这儿来,问她有没有更好的策略去说动她儿媳妇快点准备怀孕,给她个孙子抱。
这事其实和她白露压根没有关系。人家年轻夫妇要不要生孩子,与她白露何关。再说,她又不是和陈孝义以及彭芳关系好到哪个程度。照理说,陈母去找与彭芳关系最好的蒋梅,可能奏效还快一些。但是,陈母哪个不找,就找她,认为只有她白露有法子。
陈母的理由很简单,一是蒋梅刚生完第二胎不久,在养身子呢,她怎么好拿这事给个病人添麻烦。二是,陈孝义是她老公君爷的部下,她老公管得了陈孝义,陈母去说不合适,但是,她白露晚上睡觉时在君爷耳边唠叨下,不是问题。
白露恨得要死,她现在正晾着君爷呢。陈母出的这主意,她根本没法执行。这不,陈母一个电话,两个电话,一天十个电话像催命。她又不好做的太绝情拒绝接老人家的电话。
好吧,白露姐姐是个大好人。
挂了陈母电话的白露,一怒之下,是想打到陈孝义头上,骂个狗血淋头:你和你老婆生不生孩子都好,最少不要牵连到我白露头上,算毛啊?
刚好,林园园打了电话来,说是琴做好了,让她去拿。同时,说下给陆丫头请老师的问题,如果是一对一教学的话,比较贵,一节课大致要几百。几个人一块上会比较便宜。当然,一对一教学最好。但是,陆丫头现在刚入行,没有到一对一教学那种细致的要求,加上,陆丫头需要在圈子里结交些一些朋友,林园园建议,经济上考虑的话,还是先上小班教学,有进步,再上一对一。
白露倒不是很关心钱的问题,因为知道教育投资是必要的。不过,听林园园这样一说,比较容易说动小姑蔓蔓。于是,暂且先定了林园园介绍的一个小提琴初入门学习小班。
开车去到林园园那儿拿琴时,林园园正叫了份外卖,和一个店员一块在吃。见到白露来,招呼道:“吃不吃酸辣粉?”
酸辣粉这东西,吃起来爽口。不止冬天吃,夏天吃起来,犹如冬天吃冰淇淋一样,别有一股爽劲儿。
见林园园桌上摆的那两碗,味道儿很浓,红辣辣的汤色,闻着都喉咙发紧。
林园园让店员拿来个小碗,把自己的那碗分了点给白露,说:“这碗我还没吃。你尝尝。不要怪我是帮某人打广告推销。”说完自己都爽快地笑了两声。
这个林园园,表面看起来挺斯文,记得同学会上见面像是害羞,但其实接触多了,才知道是个蛮爽快的人。
白露坐下来,没有客气。刚下班,饥肠辘辘,回去,不知道多久才可以等到君爷回家吃饭,本就想自己先买点东西吃了。现在闻着这香味胃都受不了,拆开一双筷子,说:“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园园笑:“吃吧,保准你不会后悔,吃完,我再告诉你我在帮谁打广告。”
筷子捞起粉条,吱溜一声吸进嘴里,先说这粉,做的精道,不像是在批发市场随便用过量铝粉做出来的。捡了块花生嚼了嚼,干脆又香,也是精挑细选的原材料。看这碗酸辣粉的功夫,是有几分小姑蔓蔓开饭馆的认真和专业。
“说吧,你这是帮谁打的广告?”白露被吊起了胃口。谁不知道中国人最注重吃了。把钱都花在吃上是许多中国家庭的首选。白露他们不例外。
林园园像是早知道她这么想,唇角弯弯地笑,声音一丝神秘:“上回和你说过的那个家道中落的富家千金,我原以为她在哪儿打工,后来,才知道原来她借朋友休息的门面做起了酸辣粉。两个多月前才开始的,生意现在已经挺红火的了。我不需要帮她打什么广告,因为你要买,也不一定能买到。”
这么稀奇?不是酷爱拉提琴的小提琴家吗?怎么变成了做酸辣粉的酸辣粉小姐了?
林园园说:“这是看运气了。她以前在人家酸辣粉店打过工,可能在某些专业的重庆酸辣粉师父那里拜过师。刚好有个朋友有事回老家,干脆把门面借给她用用。但是,她家里有父母都要照顾,只雇了她朋友原先的一两个员工帮手。门店,只是在下午四点到七点这段最火的时间里开一下,其余时间都是大门紧闭,做不了。”
白露想:这个年轻的姑娘绝对是很不容易。一个人的肩头扛这么多,早晚要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