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姐连忙答应,转身去了厨房。
尤大哥悄悄地走去阳光,看在阳台玩的沈冬冬应该是毫无察觉,走了回来,和沈二哥说:“说你二愣真是二愣,到现在才来问这个事。你们都结婚多少年了。”
沈二哥无话可说。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有没有真心喜欢过我妹子,或是,就是拿我妹子当照顾你的保姆?”敞开了话题,尤大哥也就毫不客气了,“不过照今天来看,你这个二愣,终于有点开窍了。”
沈二哥低着脑袋,更是一幅罪人的状态。这么多年来,人人都夸他娶了个贤妻。只有他自己以为这是自己的福气所致,尤二姐为他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其实这是完全不合逻辑的道理,只要想一想都不可能。沈二哥真想拿锤头敲开自己的脑壳看里面装的是不是稻草。
尤大哥将后面的话让给了尤姥爷。
尤姥爷说:“以前,每次你来,我们都敲打你,你都一幅赖皮的脸皮,让人看着就来气。你现在还以为,她不和你闹离婚是为了你吗?”
“不!”沈二哥坚定。
尤大哥像是很无奈地拿起煮开的开水壶冲茶:“现在知道不了。之前都不知道干嘛去了。而且,你现在突然来问这个理由,又想着能怎样?”
“我不想她委屈。”沈二哥心平气和地说。
这话,真是让尤家人无语了。“哎呀!”尤姥爷叹其长气,“我女儿,她那性子,你到现在都不懂吗?她要是觉得委屈,早就不会嫁你了,从一开始就不会。”
“你说她喜欢我?”沈二哥目光一亮。
“她喜欢不喜欢你,我们不知道。”尤大哥说,“女人心海底针。女人嫁男人,像我妹子这种,看的不是喜欢。”
沈二哥耷拉腰,像蔫了的花朵:“那她为什么嫁我?”
“我妹子,年轻的时候有个恩人,这个恩人,同时又对我们尤家帮了许多。我们全家上上下下对这个恩人欠下了不小的恩情。于是,有天,那个恩人对我妹子说,说想给她介绍个结婚对象。我妹子听了那个恩人的话,嫁了给你。”
沈二哥瞪了瞪眼:什么人对他那么好?他怎么从不知道?
“我可以见见那个人吗?”沈二哥站起来问。
尤姥爷和尤大哥,对此却是面面相觑,继而低头:“那个人,在你大哥去世那年,一并去世了。”
北京城里。宋瑶芝和沈奶奶,坐在吕老家里的客厅里头,宋玉斌和沈老三,则站在门外,并没有进来。
吕老从房间里,双手捧着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匣子走了出来。在她们两个面前,掀开小盖子。
宋瑶芝伸出手,是把里头静静躺着的那支梅花簪子抓了起来,细细抚摸,端看,确信无误,又从口袋里掏出自己和沈奶奶那两支梅花簪子。就此,三支梅花簪子,整齐地排列在了桌子上。
经过岁月的洗涤,簪子的玉质更为圆润,留藏了岁月的美。
沈奶奶望着这三支簪子,拿手揉了下眼睛:真是恍然如梦一场。
宋瑶芝轻声问:“她呢?”
其实这问题是白问了。在这里看不到人,而且吕老又取出了赵欣瑜应该不会离身的簪子时,赵欣瑜肯定是过世了。
“她的骨灰,撒到海里去了。她说不喜欢霸占土地,人死了,要这个做什么。”吕老的声音相当平静。
“怎么死的?”宋瑶芝的声音透着丝丝的紧绷。
是他害死她的吗?
“为了救个小孩。为此,她的烈士状我现在都收在抽屉里。被她救活的小孩,你那天在医院见过了。”
宋瑶芝的心脏一抽一搐。
沈奶奶的泪珠子啪嗒啪嗒,落了下来,泪流不止。
她们这妹子怎么能乖到这个地步。从来没有怨过命运,到最后一刻都能这样做。
宋瑶芝哽咽了声,非要找到点什么东西来发泄似的,质问:“她这样的好人,你为什么能那样狠心,带她走后,没有让她回来我们家一趟,看看她亲人也好。”
吕老面无表情地说:“当时和你们赵家说好的,这人我带走了,你们就不能来找了。所以,她是我的人了,不是你们赵家的人了!”
宋瑶芝和沈奶奶,同时惊讶地望着他。这口气,分明是恨,对他们赵家的愤怒和恨意,那么深。
吕老冷笑:“知道心疼了?知道心疼当时还会把她送给我?无情的人是谁?不要搞错了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