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时候了,她都不忘护着李含笑。低眼瞧到她那被李含笑两脚踩到红肿的手,谢长诚心里一阵为之的怜惜与疼痛。忙回身将她抱住,道:“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嗯。这事,别和三叔三姨说。”
听到她又这么说,谢长诚望着她,久久地欲言又止。
李含笑提着行李袋快步走出小区,站到路边,正想拦辆出租车,为的是避开回来的母亲。一辆车,突然离开车河向她驶过来。
定睛一瞧,正好是那雪福来。
“上车吧。这里不好停太久的车。”雪福来降下车窗后,里头传出极淡的一声。
前后不见出租车,李含笑拽开车门先扔了行李袋进后座,再坐上副驾座。
低头张罗着系安全带,一边问:“你怎么到这的?你有千里眼?”不然,怎么刚好撞上她提着行李从李家出来。
“刚好下午得空,绕个圈到幼儿园,那里的保安说你下午请了假,我想着你应该到这来。在遇到你之前,因为不让停车,我在这里徘徊几圈了。千里眼没有,耐心有一点,因为怎么都觉得,咱做了好事付出了,不能太亏,总得赶紧先把债要回来。免得哪个人事后不认账。”
说得她好像多没人性,抬头,朝他瞪上眼:“我哪次不认账了?”
手稳稳托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仅是那英俊的眉梢挑了挑:“既然不是不认账,那我们接下来怎么算今早上的帐。”
这男的,天生追债鬼,早上的债,下午就来追。李含笑抿个唇:“你想怎么算?”
“到我家还是我单位。”
去他家当然不好啦。天知道会不会他在家里安了个什么机关陷阱设计她。去他单位,人多,众目睽睽之下,想必他不敢做出什么。刚好,她要当面感谢老同学。
“去你单位。”答的过于爽快,李含笑自己都觉得心头有些虚,补上句,“我要多了解下合伙人。去你家能了解什么?当然得去你单位。”
听到她这孩子似的借口,他唇角弯起个怪异的弧度:说女人不漂亮没关系,要可爱最重要,这话不假。
她硬是一句话,都能将他逗乐了。
“你确定去我单位?”
“去。”答完后,突然觉得他再问一次有点蹊跷,不会是在单位都设了陷阱等她吧,李含笑眉头较紧,快滴出冷汗来。
“也好。”他说,“高大帅回来后,一直说想会会你。”
和高大帅昨天不是才见过面?
秀眉一撇:“想让我去你单位直说,找借口不用这么逊吧。”
他确实是忘了。只记得高大帅一早上在他耳边唠叨,好比老太婆。
“我说。”见他不答话,口上难得占了上风,她有了兴致追问,“你和他真是上下属吗?我怎觉得他对你一点都不忌惮?”
一般当手下的,总会忌惮当头的。可你看这高大帅,在谁面前似乎都肆无忌惮的,口无遮拦。
“他——”没想她竟是会对他的圈子有了兴趣,轻轻斜睨,“与我们算是同期生。”
同期生的概念,够模糊的。既不是同学,真不知这两人怎么结交上的。李含笑仅从这一个问题,突然觉得身边这男人高深莫测,不仅仅是只狡猾可恶的狐狸而已了。
“你从李家出来,有遇到什么事吗?”轮到他问她了。
回想到刚在李家里发生的一幕,李含笑脚痒痒的,早知道,一脚踩到李思思宣称“犯病”的胸口上,嘴头上则轻描淡写的:“哪能遇上什么事?”
“你爸在单位。你妈出去买菜。照理说你是遇不上什么人。可我记得,我昨晚上我们开车要走时,连你们家上面一层的阳台,都有人掀了阳台窗户的帘看了眼我的车。我这雪福来,在京城寸土是金的地儿,连中上层都算不上。”他这话表面听起来像是前后矛盾地说着。
只是她细心点一听,马上听出了名堂,眉儿树了起来。想昨晚上李思思借口说到她家,是因李思思的母亲许京惠不在家。原来许京惠不是不在家。
女儿李思思自小到大往她家里跑,她不信,许京惠一点心头疙瘩会没有。相反,道不定李思思整天往她这家里跑,都是许京惠怂恿出来的。许京惠为什么这么做?想到李思思那句话,说她父母是欠了李思思的。究竟欠了李思思什么。
李思思既然都能装这么久了,突然间激动起来,与她摊牌,又是为了什么。怎么感觉这李思思有点焦急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