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自己爷爷是有一层这样的意思,但陆君不信,陆老头的盘算只会这样一层而已?
姚老头巡视过他们一圈,继续说:“今天,把孙家的人也请来了,是有意将矛盾给抬上了桌面。林家两老主持了两场赛事,意味地声明了,要抢什么都好,可以,正大光明的来,正大光明的竞争,结果是谁略胜一筹,赢家就是谁的。林家两老看着,一群老战友都看着。”
“爷爷,你这意思是?”姚子业斟酌地开唇,眉眼微紧微松,“孙家下一步想做什么了吗?”
“孙老头这人——”陆老头咳一声后,插入,“性子是很火爆的,自己孙子若是有一点委屈他都是看不过眼的,他也不信邪。接下来他想做什么都好,反正有林家两老看着,不过你们自己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连自己爷爷都这么说了,陆君眉色微黯,些些的沥青浮现出额面,那是暴怒。
看来这孙靖仁为了自己的面子,是要拉着他们的项目一块死的决心都有。
“我和你们爷爷商量过了。”姚老头给他们吃颗定心丸,“这样也好,他们明着来,我们好解决,尽快把这事情给解决了,不要再耽误工作。”
“是!”君爷厉道。
相比另两人,这蒋大少是一句话都没吭。
陆老头和这孙女婿接触也不多,一直是想找机会好好谈谈的,尤其是在今天看到蒋大少深藏不露的另一面后,这个孙女婿,或许比他们任何人想的,都要藏的深。
那日命令下来了,自己老公这次要随自己的哥出发去执行协同任务,一块走。
蔓蔓帮老公收拾东西时,一边,仿佛才意识到那天自己爷爷在饭馆办茶会的隐情,这让她心头不禁担了份心。
“不会去很久的,加上路上来回,最多十几天的时间。”蒋衍擦着未干的头发,出冲凉房时看到媳妇好像发呆的样子,说。
蔓蔓振了振,把手里的衣服再重新叠放,塞进简单的行李袋里,低声道:“这气候变凉了,你们野外作业,尤其小心别生病了。”
蒋衍闻之一笑:“感冒也不怕。大舅子带的整个一移动医院跟着我走呢。若一个小感冒都治不了,大舅子的脸往哪里搁。”
说来说去蔓蔓小媳妇是杞人忧天。
蔓蔓听完不高兴,板起脸:“怎么?医生不能生病吗?救人的反而自己病倒了,不是常有的事吗?”边说,边气哼哼地扔起衣服:“我哥我说不了他,但你和他不同,是明白人。”
听到媳妇是要把自己和大舅子归为不讲理的一类了,蒋衍喊着冤枉,挨坐到媳妇身边,简直像条宠物狗在媳妇身上蹭来蹭去:“蔓蔓,我和大舅子怎么会一样呢。”
“你和他是不一样,你的嘴巴比他能说会道。”蔓蔓绷着的那张脸没有放开。
蒋衍靠在她的肩膀上深深地一吸气,她身上的芳香,沁入心脾,让人贪恋,他就此抱着没放手,声音贴在她耳畔,沙沙哑哑,说不出的醉人醇厚,压着沉稳:“你担心大哥出意外是吗?”
她若是只担心她大哥倒也算了,可她老公,毕竟也是出过事的。
纤细的手指一摸,触到了他埋藏在衣领底下的那条伤疤。
她细嫩的指尖在他隆起的伤疤上摸索,像是抚慰,像是思索,像是忐忑,他一把握住她的手,低头望她眉间一个亲吻,道:“大舅子说你喜欢胡思乱想不好,我现在也这么觉得了。”
“可你说,是些什么回事呢?”低下头,仍在琢磨,低吟的声线,仿佛自言自语。
“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
“你——”她一双无比认真的眸子,“确定你这个是意外伤?不是有人故意弄的?”
蒋衍后来想,自己媳妇怎么会怀疑到自己的伤会不是意外伤,他明明,是被一根电线杆还是大树砸了,救他的人都这么说,记忆里,似乎也是媳妇当时一声唤,让他闪得及才没有被砸死。所以,当媳妇开始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那时的记忆像是错位的,比如,自己当时怎么会和自己的部队失散的,怎么会最后是老乡救了他而不是部队里的人救了他。
他对这点的质疑,倒不是因为怀疑自己当时所在的连队,毕竟当时自己还是那部队的连长,他认为底下的兵再怎么说都不可能造反。不过,自己当时在的部队和君爷是同一只,也就是说,后来曾德容当了军人落网的那一只。
要么,自己当时被支开自己部队。要么,部队和自己走散。
不管哪一种,这其中,肯定是有人在暗中操纵,因为要做到这其中任何一点,都是需要指挥官的命令,至于是比他低一级或是高一级,都是难说了。
他首先质疑到的是离自己当时职位最近的指挥官,是由于部队终究是掌握在一线作战指挥官手里的,上面领导想对部队下达命令,必须通过这些基层指挥官,也就是说,执行权,都在这些一线指挥官手中。
在那样的情况下,他难免想起了当时连队的指导员柳志明。对这个人,他向来印象不怎样,而他蒋大少,向来极少说会去谈论一个战友好还是不好,毕竟都是当兵的,在战场上即是患难与共的兄弟,在生死战场中不信任兄弟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一件事情。
柳志明,作为指导员,年纪与他相仿,他搞部队训练,柳志明搞部队思想,后者也可以统称为搞人际关系。指导员一般给战士的形象,都是和蔼可亲的,像母亲。柳志明,理应不理外。但他对柳志明不怎么喜欢,就因为总觉得柳志明似乎很喜欢在背后议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