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虑,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不想,若下次她养父都不在的话,她出什么事,他什么都来不及。
“阿衍,你先坐下。”蔓蔓小媳妇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好像个小老师。
蒋衍同志坐下来,但不忘把她的头靠在自己怀里,道:“你可以哭的。”
和她哥说一样的话,好像她有多懦弱似的。
不过,她确实当时是挺害怕的。如果那个混蛋真是对她动手,她在地下化成鬼都要回来讨这个混蛋的命。
一只指头在老公结实的胸膛上戳了下:“你和我哥一样傻,我怎么可能哭呢?哭,又不能解决问题。”
“那你为什么哭过了?”
“沙子进了眼睛。”
“你骗谁呢?”粗糙的手指,在她秀挺的鼻梁侧捏捏,唬着,“我又不是你哥会妒忌你养父。”
看着瞒不住,蔓蔓坦白了:“你们别妒忌我爸。他这是小时候被我吓出来的毛病。我哭,是因为觉得他年纪这么大了,还要为我操心为我辛苦,我感到心酸难受。”
前因后果他都听进去了,英气的眉便是皱的很深:“你说你不止一次出这样的事?”
“上次我差点被车撞了,还不是我哥救我的,你忘了?”
这个他当然知道,不就杨乐儿,现在这个祸根已经死了。
“可你说你小时候?”
杨乐儿如果找得到她,早就对她动手了何必等到今天。
“不知道,我小时候多灾多难。”秀气的月儿眉蹙会儿松会儿,回顾,“小时候小学时差点发生车祸,后来和同学在江边玩落水,自小到大,我身边去世的同学不少。比如,有个被电击死去的,有个替我被车撞死的,有个和我一块溺水的,还有一块生病发烧的。我爸功德无量,每次都能帮我化险为夷。不过我长大了,他年纪大了,本就不该再操心这样的事。”
蔓蔓想着这些,是想,或许等自己生完孩子,该向弟弟学点跆拳道,做防身用。
不管怎么说,让父亲操心是不对的。
她说了这么多,可老公一声不吭的。
秀眉弯弯:“阿衍?你想什么呢?今天发的这件事,与我以前的事情又没有关系。”
英眉,扬了半截,手在她空空的脖子上滑过,什么话仍是都没有说。
是他心里直觉也好,只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事后杜宇和他说了,说江晖绑架她与她经营的饭馆生意有关。但是,以江晖庞大的家族财力,与她在生意上较劲是一回事,但有必要把她脖子上挂的玉佩给摘了吗?
在听老婆说了这么多后,更觉得发生的这些事,好像都冥冥之中有什么关联。
同样的疑问,在白露把蔓蔓衣服上发现的红绳送到君爷的办公室里,在众人的眼前浮现。
“在她身上发现的?”
“是,被汗粘在衣服里面,没有掉,我给她擦身换衣服时发现的。”白露说。
掌心里的这条红绳,一看,就知道是系戴玉佩用的绳子。
而且,这断了的线头,明显是被人用剪刀剪断的。
“江晖拿这玉佩做什么?”捉摸下巴颌的姚爷,老半天都觉得这事太奇怪。
因他是知道,蔓蔓没有把那块真仙桃玉佩戴在身上,她脖子上挂的是君爷给戴的那块仿品,都是玉,但绝不是上层玉,在上流社会游走有一定鉴赏能力的江晖不可能分辨不出。
“他拿走,只能证明他对这块玉感兴趣。不是玉质,就是造型。或许他本人都在哪里见过。”一系列的推断,轻松在君爷的口里吐出,冰眸一闪,连再去审问这个人渣都不用。
“我记得你之前调查过杨修在美国的情况。”琢磨到这里的姚爷,柳梢一挑,说,“你说过,杨修在美国修学时,曾在哪家人里借宿过,这家人,是姓范吧。”
这家姓范的人,就是范慎原范淑霞的奶奶,娘家姓范,范慎原与范淑霞是姓温,温家人,但是来中国为隐去身份,便跟了抚养自己长大的奶奶姓范。当时,君爷并没有调查到这些,更加不知范慎原与范淑霞是范奶奶的孙子孙女。只是在简单地查看了下杨修在这家人借宿的事情,似乎与杨家并没有多大关系,而是杨修自己的行为,于是他未再深入追查。
如果他再追查下去,或许可以查到,杨修与范奶奶及温家人都有牵扯,这一次温家资助温凤姊廖明投资天下第一饭庄的事,其中,有杨修的推波助澜在里面,为两边搭桥,属于功不可没。
杨家与温家,有了牵扯,在于杨修。杨修本想借助温家生意人的力量,来振兴杨家,主要是想扩大自己在杨家的势力。
然而,这事当然逃不过杨家老太的法眼。
杨家老太,是个对自己有利都不会拒绝的人。温家愿意来投资杨家,她举双手欢迎。同理,如果温家的死对头来投资杨家,她照样举双手欢迎。
所以呢,杨家与温家生意上有好朋友关系,与江家,关系一样匪浅。
生意场上,是敌是友向来分不清的。
至于这几家人,这么多年来是怎么赚钱的,做的是些什么勾当,君爷以内的陆家人都没有兴趣去搀和,去探查。因为这些并不是他们的职责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