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之计,只有集中兵力,强攻一面方才是上策。”法正率先开口。
魏延却道:“即使是强攻一面,但若曹休发现我军的主攻方向,及时从其余三门抽调兵力,便同样可集中兵力应对我方进攻,我军兵马虽众,但也不能一次性的,把十几万人同时投入到攻城,所以未必就有绝对的胜算。”
偷渡阴平的历经,让魏延的眼界更加开阔,判断力也提升了一筹。此时的他并未被大功冲昏头脑,反而更加保持着冷静。
听他二人一言,袁方的脑海里,猛的闪过一丝灵光。遂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就想方设法,令那曹休发现不了我军主攻方向。”
法正那若有所思的脸上。陡然间也闪过一丝振奋,似乎袁方这一句话,帮着他打通了思路。
沉吟片刻,法正的嘴角掠过一丝诡笑。
“王上之言。提醒了臣,臣已明白主公的意思,却是寻得一计,或许倒可有奇效。”
……
一天后,雒城的紧张气氛达到了顶点。
这是袁方所下通碟的最后一天,齐王言出必行,既然放出了狠话。就绝不会手软,这一点,曹军上下谁都清楚。
然而整整一天,齐军按兵不动。并未有攻城的迹象,这让曹休稍稍松了一口气。
次日凌晨,天色未明时,城头斥侯的急报,却将曹休从睡梦中惊醒。
西门值守士卒来报,言是齐军开始向西城一线集结,看情形,多半是将发动一场大规模的进攻。
曹休不敢稍有犹豫,急是披挂飞马赶到了西门。
城头上,吴兰已率三千兵马赶到,城头一丝弥漫着紧张不安的情绪。
“吴将军,怎么回事?”曹休爬山城头,不安的问道。
吴兰脸色凝重,指着城外道:“曹将军,你自己往城外看吧。”
曹休几步来到女墙边,借着东方发白的微弱晨光,向着城外看去,瞬间倒抽了一口凉气。
城外数百步的旷野上,绵延里许的宽度上,已是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齐军士卒,一排排森森的刀戟,泛着狰狞诡异的寒光,那茫茫无尽的旗海,更如怒涛一般,迎着晨风翻滚。
而在不远处,还有更多的齐军,正开出营垒,源源不断的向着西城一线集结。
更让曹休感到发慌的是,齐军正将一辆辆的霹雳车推往阵前,一眼扫去,少说已在一百多辆霹雳车瞄准了城头,而且数量还在不断的增加。
看着齐军茫茫如海的兵潮,还有那数之不清的霹雳车,齐军俨然是要集中全部的兵力,对雒城西线发进一场最猛烈的进攻。
“曹将军,敌军似乎要集中兵力强攻西城,以末将之见,不如赶紧将其余三城兵马抽调前来,免得到时顶不住。”吴兰焦虑说道。
曹休沉思半晌,却摇头道:“先等等再说,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抽调其他三门兵力,那袁贼诡计多端,免得中了他声东击西之计。”
曹休自知袁方诡诈多端,不敢轻易就做决定。
吴兰也无可奈何,只能满脸焦虑的继续坐看敌人集结兵力。
不多时,齐军已集结完毕,大大小小的军阵铺天盖地,粗略估算,人数至少也有五万之多。
而此时,聚集于军阵前的霹雳车,数量也达到了三百辆之多。
这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
霹雳车的威力,早在当年袁绍和袁方父子之战时,就已经威名远扬。
当年袁绍筑起土山,几乎把袁方逼得抬不起头,却给这霹雳车,片刻间就夷为了平地,这东西威力之大,曹休焉能不知。
而今袁方一口气几乎把所有的霹雳车,都集在了西城一线,一旦同时发射,又将会是何等一种恐怖的场面。
曹休不敢再想下去,他手心发凉,心中已是惧意渐生。
城头之下,袁方闲坐马上,昂首冷视着雒城城头。
尽管天未大亮,且隔着数百步的距离,但袁方仿佛能够看到,此刻的曹休,正以何等一种惶恐的表情,面对着他茫茫兵海,还有那数百辆庞然大物般的霹雳车。
“曹休,就让你尝尝万炮齐发是什么感觉吧。”
袁方鹰目之中,杀机凛射,方天画戟一挥,喝令霹雳车准备开炮。
号令传下,吱呀呀的木梢拉动声此起彼伏,一颗颗牛头大小的石弹皆已就位,三百门冷兵器时代的大炮,齐刷刷的瞄准了敌城。
“给本王发射,往死里轰!”袁方画戟一指敌城,厉喝一声。
战鼓声骤起,射击的信号立时发出。
三百辆霹雳车,几乎在同一时间射击,在嗖嗖的破风巨响中,三百多颗石弹腾空而起,划着曼妙的弧线,如漫空而落的流星雨一般,铺天盖地的向着雒城城头倾泄而去。
城头上的曹休和数千守军,瞬间就吓破了胆,所有人都本能的缩下了身子,抱头躲进了女墙之下。
一个呼吸之后,便是天崩地裂般的轰然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