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郭公子急忙将字帖丢开,显得紧张地上前关切地道。却没想到,这首诗有如此大的杀伤力,竟然让到老爹吐了血。
“果然是他!”
跌坐在椅子上的郭朴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般,望着地上的字帖喃喃地道。
事情到了这一步,若是没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那是断然不可能的。
他深得圣上皇宠,跟徐阶的关系又相处得不错,整个朝堂几乎没有人跟招惹于他。但偏偏地,他莫名其妙地被扣上了匿丧不举的恶名,并从吏部尚书的高位跌落下来。
只是朝堂历来都是敌友难辨,就像谁又能想到他跟吴山有着二十多年的深厚交情,结果他会伙同徐阶一起对吴山下手呢?
他有怀疑过徐阶,有质疑过袁炜,有想过杨博,甚至还考虑过吴山和董份,但偏偏没想过林晧然,一个进入官场只有四年的官场菜鸟。
如果是徐阶等人下手,那是徐阶下阴招所致,完全可以指责这些人不地道。但背后之人是林晧然的话,那便怨不得他人,是他先招惹对方才落到如今的下场。
特别让他感到难受的是,他在官场沉浮二十多年的老油条,结果却败在一个官场新丁手里,让他如何能够轻易接受?
但这似乎就是全部事实,他想要联合徐阶除掉吴山一方,但却遭到了疯狂的反扑。不仅让到他的如意算盘落空,而他本人更是被疯狂反击,现在几乎断了仕途。
便是如同诗中所言,纵使他千片万片,但却比不上那一棵在雪中的梅花。
他亦是想起林晧然那日离开之时,却是主动坦言从来没想到十年后要清算郭家,那时还以为对方是害怕他的权威,敢情人家是想即刻动手。
“爹,是谁?”郭公子听着老爹莫名其妙的话,便是疑惑地询问道。
郭朴扭头眼神复杂地望了一眼儿子,嘴巴感到一股腥味,显得愧疚地说道:“你拒绝官荫,别来京城做官了,还是老实在乡里做个富家翁吧!”
“爹,这是为何?”郭公子的官荫已经下来,却是眼睛一瞪地道。
郭朴望着明显不甘的儿子,显得苦涩地感叹道:“你爹给郭家埋下了祸根!”
昔日,他一直以为虽然林文魁有极大的潜力,但不足为惧。他堂堂的吏部尚书,又深得皇上恩宠,根本不需要将一个小子放在眼里,甚至还能轻易地毁掉这个小子。
亦是如此,他一度当面数落林文魁,且不惜跟林文魁直接撕破脸,更是想要将这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外放地方。
却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反被对方狠狠地算计了一把,甚至已经被断了前途。
虽然他早就听到过“林算子”的名号,但一直不当一回事。而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终于明白盛名之下无虚士,他为昔日的傲慢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最为重要的是,如此精于算计的二十一岁顺天府尹,他的儿子哪可能是对方的对手,这进入仕途简真是羊入虎口。
隔日,朝廷的批复下达。朝廷同意吏部尚书郭朴的辞呈,追封郭朴的父亲郭某为光禄大夫,并派护卫队护送郭朴返乡。